第一章 審判(第1/4 頁)
“死刑!”
不知是誰最先喊出了這句話,短暫的靜默後,聽眾席便像被開水燙到的老鼠群一樣發出了令人厭煩的喧譁聲。
“他甚至就不該出生!”
“天理難容!”
“死刑!死刑!”
他仰視著聽眾席上的人們,那些指著他,高聲唾罵的人們。
他們的臉上都帶著一種亢奮的表情,而這表情,完全不符合審判這樣肅穆的情景。
就好像,要是他死了,這些人能得到什麼好處一樣。
嚴格來說,他並沒有任何罪過,有罪的是他的父親,陳澤一。
坐在主位的審判司所長敲了敲錘子,四周的喧譁聲如潮水一般退下,所有人都仰望著座位幾乎衝破穹頂的審判司所長,等著他說出最後的判決。
“罪人陳浩,純血人族男性,年齡15歲,有記錄少年馭靈者。犯誣告罪、非法侵入私人領土罪、情報倒賣罪、惡意出生罪,今以勝利女神之名,判以……”
審判司所長停頓了一下,視線掃過高舉著裁決之劍的勝利女神、高臺下神色興奮的聽眾們和坐在另一處的陪審團,最終落在了一個抽著煙的修女身上。
修女面色很糟,威脅似的凝視著他,他心滿意足地笑了笑,高喊出那個每個人都期待他說出的判決。
“死刑!”
聽眾席上歡呼了起來,審判司所長憐憫地看了眼底下的“罪人”,心道上一次見到靈脩是夢迴的人還是三十年前,如今好不容易見著一個,就這麼死了,多少有些可惜。
不過誰在乎呢?死了就死了吧。
“我反對!”
聽眾席的歡呼聲中突然冒出極其不和諧的一句話,審判司所長皺著眉頭敲了敲錘子,高喊道:“肅靜!”
陳浩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向聽眾席上那個發聲的人看去,她戴著瞎子拉琴賣藝時常戴的小圓框墨鏡和口罩,穿著寬鬆得像個草紙筒子的大衣,看上去與審判所的環境格格不入。
忽然,他眼前的景象花了一下,高高在上的審判們、站在聽眾席上的陌生人迅速模糊,變成顏色不一的噪點,周遭的聲音也變成了雨滴敲擊百葉窗的聲音。跳動的噪點中似乎浮現了一隻死去的鸚鵡,看不見瞳仁的白眼珠正對著他。
啊,對了,他記得這隻鸚鵡,鸚鵡出現的時候他必須……
鞋跟敲擊地板的聲音驅散了雨滴敲擊百葉窗的聲音,噪點消失得無影無蹤。
陳浩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發現自己依然在審判所裡,只不過聽眾席上空無一人,審判們站在高臺上竊竊私語,那個戴著圓框墨鏡的人則是蹲在他身邊,輕聲問道:
“那隻鳥代表什麼?”
“……啊?”
“那隻死去的鸚鵡,它代表什麼?”
“我…我不知道。”
她凝視著他,沉默了半晌,起身對著高臺搖了搖頭。
審判們的竊竊私語忽然變得尖銳起來,像是無數只即將死去的蟬在瘋狂地鳴叫,讓他覺得頭痛欲裂。
陳浩捂住了耳朵,強忍著頭疼問旁邊那個戴墨鏡的人:“重審結果出來了嗎?”
她看著高臺上爭論不休的審判,沉吟片刻後,道:“結果他們正在討論,應該不會和之前一樣是死刑。”
就在這時,坐在主位的審判司所長再次拿起錘子,重重一敲,宣佈道:“經記憶提取,可確認塔羅組織確實有犯罪事實,且陳浩本人在經過允許後方才進入其私有土地,誣告罪、非法入侵私有領土罪不成立!”
墨鏡女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得意道:“我跟銀毛說什麼來著,保你全須全尾回去,記得轉告他我欠他的賬一筆勾銷。”
陳浩舒一口氣,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