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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心顫抖著聲音問到:「若我問心有愧呢?」
穆傾容重重地嘆了口氣,心道真是天道輪迴。十年前,穆傾容肝腸寸斷地問:「若我犯下不可饒恕的罪過,該如何苟活於世?像懦夫一樣苟且偷生然後一輩子自我厭惡自我噁心麼?」當時師父又是怎麼回答的呢?
穆傾容看向問心,扶住其雙肩,這才緩緩開口。
穆傾容清冷的聲音和十年前恩師的聲音逐漸重疊:「若已經犯下罪過,餘生活著,便只為贖罪,若問心有愧,此生便再不做虧心事,一死又能解決什麼?」
問心將臉埋於自己掌心,失聲痛哭,久不能言。穆傾容又重重嘆了口氣。
穆傾容靜坐於窗前,一手扶著額角,一手靜靜翻了翻醫書,卻一個字也看不進。抬眼往窗外一看,卻見耿封塵正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兩個人,隔著窗,就這麼相互望著。不知過了多久,耿封塵才慢慢移動了腳步,緩緩進了木屋。穆傾容喜靜,所以他的住處很少有人來,他們若有事找穆傾容,一般只在門口侯著。而耿封塵就這麼堂而皇之的進來了,穆傾容卻並未覺得被冒犯,只是淡淡的看著耿封塵像在自己家一般,隨意找了張凳子坐。耿封塵淡淡一笑道:「剛剛見到穆槿,他說問心吃了藥沒再吐出來了。」
穆傾容道:「嗯。」
耿封塵道:「聽說是你勸的,張前輩正逢人便誇你呢。」
穆傾容道:「嗯。」
耿封塵笑道:「谷主為何突然肯救問心了?」
穆傾容道:「……醫者仁心,家師祖訓。」
耿封塵笑笑,並不在意穆傾容的敷衍。
穆傾容一想到問心掌心上那噬心沙,還有師父……穆傾容按了按額角,感覺又開始頭疼了。耿封塵看著穆傾容不自覺的動作,輕輕道:「頭不舒服麼?我幫你揉一會。」
說完,便起身走到穆傾容身後,將穆傾容的手輕輕拿下來,自己雙手放上去,三指併攏,在穆傾容兩側太陽穴上輕輕轉著圈,隔了一會,又往反方向轉圈。
穆傾容的心在那一瞬間像被人用力攥住,隨著耿封塵轉圈的動作,心臟越發疼痛。頭腦裡翁聲一片,腦海中的少年的聲音卻越來越清晰。「容兒,你這傷寒怎麼還不見好?」「頭還是痛麼,我幫你揉揉吧。」
穆傾容霍然起身,反手一把扼住耿封塵的手腕,一雙柳葉眼裡寫滿了驚訝,疑惑,還有驚喜。
「你……」
耿封塵任他抓著自己,只靜靜地盯著穆傾容的雙眼看。穆傾容一雙眼裡,慢慢的,現出痛苦,最後越來越濃,濃的散也散不開。耿封塵輕輕道:「別皺眉,我看了難受。」
穆傾容微微顫抖著聲道:「你……」
耿封塵卻突然抽出自己的雙手,穆傾容頓時像失去了支撐般往前踉蹌了幾步,被耿封塵牢牢扶住。
耿封塵在心裡嘆了口氣,逼著自己扯出慌來:「小時候我體弱多病,家父略懂醫術,這法子便是家父教的。」
穆傾容一雙眸子裡彷彿有什麼東西,隨著耿封塵的話,慢慢湮滅,碎成粉末。
耿封塵道:「別老悶在屋裡,出去走走吧。」
穆傾容深深地看了眼耿封塵,閉上眼,輕聲道:「藥林谷毒草多,容公子最好不要隨易亂走。」
耿封塵道:「說起這個,我倒想問問谷主,谷裡遍地毒花毒草,藥林谷的人從沒有不小心中毒過?」
穆傾容緩緩睜開眼,逐漸恢復平日裡的清冷道:「谷中門徒人人有千草丹,自是能在谷種任意行走。」
耿封塵道:「千草丹?」
穆傾容道:「嗯,能避百毒。」
耿封塵道:「都說藥林谷門徒身上有一股特殊藥香味,是不是這個?」
穆傾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