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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現在就去。來。」
她說:「謝謝。」
我與她出門,向附近的教堂走過去。下雪了,雪如棉絮似的落下來,我扶著她,免她滑倒,我的把圍巾借給她。
她輕輕的唱:「……願主將我洗,使我白超乎雪……」
她的聲音很輕柔。她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子。如果她不可愛,她不會吸引到菲臘,如果她不可愛,她不會犯這種錯。她是一個天真的人,以為總有人可以幫她的忙。
我們走了廿分鐘,到了教堂,她走進去,脫了大衣,跪在長凳前,以手掩住了臉。我呆呆的站著,看著她默禱。她的眼淚自指fèng間流出來。我默然。
她跪了很久很久。
我把她攙扶起來,我說:「主已經聽了你的。」
她說:「謝謝你,請替我叫一部車子。」
我說:「你要吃一點東西。我們去吃點東西。」
「我不餓。」
「也該吃點東西。」我說:「來。」
她跟著我走,雪還是下著,漫天遍野的白色。
我拉著她的手,她的手是冰冷的。
我們在一間中國飯店坐下,她說:「我想喝點酒。」
我點點頭,替她叫了撥蘭地,她倒在杯子裡,大口大口的喝著。我沒有阻止她,喝點酒也好,至少今天晚上她可以好好的睡一覺。
她沒有吃飯,她喝醉了。我也沒吃什麼,空叫了一桌子的菜。我扶著她回去。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我希望我的妹妹不要碰見這種事。
我沒有送她回去,我不知道她住哪裡,我把她安置在菲臘的空房間裡。她躺在床上,跟我說著醉話。
她說:「他沒有送我那件球衫。」
我說:「我買給你,我明天去買。」
她說:「為什麼你對我這麼好?我這種人——」
我說:「你很好,放心,你非常好,什麼毛病也沒有。」
她忽然問:「我過得了這一關嗎?」
我說:「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們再想辦法。」她不響。她並沒有大醉。
然後她睡了。
我熄了燈,回到自己的房中,我拿出電話本子,把所有朋友的電話都搖遍了,我得不到幫助,而且朋友的聲音是驚訝的,語氣是不置信的,彷彿在這個年頭,還犯這種錯誤,簡直是愚不可及的。
我心盡力瘁的倒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是的,明天又是一天,時間越來越短,她……對了,明天必需早早起來,我們去找她那個做護士的女朋友,有我陪著她,什麼都比較好一點,這是一個新希望。
我輾轉反側,把床鋪弄得一場糊塗,然後才穿著衣服,勉強打了一個盹。
我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了。我跳起來,覺得口渴,到廚房倒了一杯冷牛奶喝,然後到那邊房去看玫瑰,我只看到一張空床。
「玫瑰?」我放下了杯子。
沒有迴音。
我走到洗手間去,「玫瑰?」
沒有人答。
「玫瑰!」
客廳桌子中央放著一張紙,兩張鈔票。我拿起紙看,上面糙糙的寫著:「謝謝你,家明,應該是我請客吃飯的,謝謝你的好意,永遠不會忘記,不關你的事,不能再麻煩你。祝好。玫瑰。」
我低下了頭。她走了,就這樣走了。
我奔到大門前,拉開了門,雪晴了,有陽光,地下印著一行一行的車輪跡子,腳印子,她走了,沒有留地址,沒有留電話,什麼都沒有,她走了。
我頹然的關上了門。
從此以後,我沒有再見過玫瑰。
我不知道事情到底怎麼樣。照說像她那樣的女孩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