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頁(第2/4 頁)
來。
幹什麼?我家的地窖礙他什麼事了?
你別瞎問。春麥拉開地窖的天板,定了定神說,金豹說不能走漏了風聲,誰也不能告訴。
金豹是你爹,金豹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六娥拿了扁擔往春麥的腰上捅,我不准你幹,你要閒得發慌就跟書來挑水去,讓我享享福歇一口氣。
你什麼都不懂。春麥把女人拉到身邊,湊到她耳邊說,金豹明天下湖劫船,弄來的貨要存放在我家地窖裡。我們得把地窖裡的東西騰出來啦。騰出來?那麼多東西往哪兒騰?我家的地窖憑什麼給他們窩贓?你別大喊大叫的,小心讓旁人聽見。春麥伸手捂住了女人的嘴,又在她臀上捏了一把,誰讓人家是金豹呢?春麥說,誰讓我跟著金豹混呢?他讓騰地窖就得騰。
你怕他我可不怕他,他能把我吃了?六娥扔掉手裡的扁擔,貓著腰先進了地窖,六娥的身子在窖裡,臉還浮在外面。要是給我家留下一半東西,那還差不多。六娥對春麥說,不能讓他白白地佔著我家的地窖。
春麥嘿嘿笑著不知該怎麼回答,猛地聽見六娥罵道,狗屁,你做夢去吧。春麥不知她是罵自己還是罵他。春麥正想跟進去,回頭看見書來拎著水桶呆呆地站在後面。書來好像拿不定主意該幹什麼。挑水去呀。春麥朝兒子揮了揮手,十來歲的人了,挑水都不會挑嗎?書來就拖著扁擔和水桶獨自去了井臺。井臺邊聚了好多人,大大小小的水桶堆了一地,書來只好慢慢地等,他聽見人們在井臺上低聲地儀論著什麼,金豹,金豹,金豹,這個響亮的名字不停地灌進書來的耳朵,書來預感到十九間房快要發生什麼事情了。半夜裡十九間房的狗一齊吠叫起來,金豹的隊伍牽著馬挑著擔子進了村子。十九間房每戶人家的窗紙上都亮起了油燈的燈光,他們從門fèng處或窗紙洞裡觀望金豹的隊伍,他們看見那群人那些擔子停留在春麥家門前。
快起來,金豹到了。春麥推醒身邊的六娥,他從床上跳起來說,快穿上衣服起來吧,你得給金豹弄些吃的。沒東西給他吃。六娥迷迷糊糊地坐起來,又躺下去了,她說,深更半夜的,我還要睡呢。我沒東西給他吃。
不知好歹的貨。春麥一邊罵著一邊撲到門前去拉門栓,砰地一聲,門已經被外面的人踢開了,湧進來的是一股秋夜特有的寒氣和幾條黑黝黝的人影。我該死,我以為今天來不了啦。春麥剛剛想解釋什麼,臉上已經捱了一記耳光。春麥沒看清楚是誰,但他知道打他的肯定是金豹。他聽見金豹他們的衣裳上有水珠滴落下來,每個人身上都是濕漉漉的,春麥猜測他們劫船時都掉到湖裡去了,大概這船貨劫來不容易。你站著幹什麼?幫他們把貨弄到地窖裡去。金豹又推了推春麥,他說,把我凍死了,我該去暖和暖和了。
春麥來到地窖邊,已經有人開始把貨往地窖裡搬了。書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起來的,他站在旁邊呆呆地看那幾匹馬,看搬貨的那群人。春麥敲了一記兒子的頭頂,你站在這兒幹什麼?回家讓你娘煮飯去。
一群人摸黑把一個個貨包往地窖搬。春麥幹得很賣力,他估計貨包裡裝的是糧食,用手掐一下是軟的,也許是麵粉袋,掐一下是顆粒狀的,不是米就是鹽,春麥想不管是什麼總有他的一份,他到山上跟著金豹幹圖的也就是這一份。搬了幾袋金豹的副官又讓春麥放手,不知是什麼意思。春麥想不讓我幹更好,省點力氣更好。
春麥回到屋裡,看見山上的兄弟們每人捧著碗圍在灶邊,有幾個靠在柴堆上呼呼地睡了。書來正在燒火,他抬起頭望著春麥,又望望裡屋的門,表情有點怪異。春麥就去推裡屋的門,推不開,裡屋的門好像拴上了。春麥回過頭環視了一圈,沒有看到六娥的人影。春麥的心猛地拎起來,猛地又沉下去了。一個兄弟對他嘻笑著說,金豹凍壞了,金豹鑽你的被窩暖和身子去了。該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