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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德鎮念及此事,復又哀嘆不覺老淚縱橫:我一生謹慎,不敢亂說一句錯話,奧運會回來後我從不亂發言,沒想到臨退休時招來這麼多是是非非,不得安生啊!毆打我的隊員,無法無天,這都是衝著我來的!
金牌,金牌,它是那樣巨大,高懸在中國體壇的聖火之上,我們凝視它,恍惚間不知其究竟為何怪物。還有那一個個長長方方的錦盒,正面開啟,露出絲絨鋪襯著的精美金盃,迷朦間亦不知其為何怪物,慢慢地,我們看清了那裝金盃的盒子就是潘多拉盒子呢,一旦開啟它,種種魔怪都嘶喊著跑出來了。
一個奧運會上勇奪冠亞軍的教練,他負擔沉重少有歡樂,他站在遼東半島海岸上,舉目四望,競不知晚年該向何處去。
方才提到閆福君先生對於金牌的&ldo;腐敗論&rdo;,讀者就想知他後來的命運。目福君終日與詩書為伴,喜愛思考,行動上則是一個敢於挑戰人生的強者。倘若當年他在體委無剛無欲無喜無憂昏昏然度日,別的強人就不必那麼急切切地驅逐他了。
是強者就會自療創傷。閆福君淒涼地離開體委後,在遼寧社科院當院長兼黨組書記,幹得風風火火,一連幾年都有書著問世,社科類論文在省內外頻頻獲獎。他的業餘生活是寫詩與攝影。中國首屆藝術節期間,中國攝影家協會與遼寧聯合舉辦他的個人藝術攝影展。作品詭思大氣,時常攜獎而歸。他意味深長地說:&ldo;我要科學獎,我要藝術獎,我不要某些可能充滿陰謀的金牌獎!不是一個檔次的嘛,比方有的人進門是用手開門,有的人偏偏就是用腳開門,嗵,這麼一踢,他就進來了,那能一樣嗎?當然,開門的方式不同也不要緊,大家還要混在同一個社會中。我也快退休了,我考慮的是儘快換一個更好的活法,退休不是退出人生,而是更上一層樓,活得更有質量。&rdo;
我問他對於今後的人生安排有何高見。
目福君在房間裡走動,身材高大步履輕鬆,他以手向腦後拂動烏亮頭髮,昂揚地說:&ldo;我最近出的一本詩集,書名就叫《新生集》,遼寧是老工業基地,&l;國有&r;這一塊兒老化了;下崗工人200萬,要新生才有飯吃!今後,上層建築推進改革,黨政幹部也要下崗,也要新生才有飯吃!新生、再生,鳳凰涅架嘛。我們同中國社科院聯合舉辦了多次老工業基地改造的大型研討活動,在全國產生積極影響,出版《老工業基地改造》叢書,拿出20多種對策,就是為了新生。我們自己要敢於面對下崗。有的人研究改革十幾年,到頭來研究者也面對下崗,革命革到自己頭上了,就有情緒發牢騷,葉公好龍嘛。葉公不是真改革。改革開放20年,我們都是改革的動力,同時也是改革的物件嘛,思想解放不是一次兩次三次的事,而是不斷改革不斷解放,今後更要解放思想。十五大好哇,我從理論上看到了曙光,非國有經濟今後不再叫&l;補充&r;這就給每一個人提供了新生舞臺嘛!我60歲,我不老,正成熟正豐富正年輕!國家轉軌轉制,個人也要轉軌轉制,我要轉到私營民營方面大幹一場!從此我用不著天天上組織部匯報思想,人身擺脫了依附性,我新生舞臺大得很!&rdo;他有激情有思考,漸漸激動起來,&ldo;我可以參與和組建高素質的經濟集團,也可能是經濟與文化一體化的大集團。過去我們身上五花大綁,一動不能動,有點兒想法也只能在黃牛蹄子的窩窩裡轉圈子,把人憋死泡死,往後我們必須告別牛蹄坑兒,到大海里去撲騰,去暢遊!我至少還能撲騰15年。第一步想法兒,首先我主編一份大報,暫時就叫《東北經濟報》,重點為遼寧、吉林、黑龍江和內蒙四省區經濟發展服務,這個區域的經濟特色是相似的,官樣文章我一篇兒不要,捧臭腳的文章我一篇兒不登,不實事求是的稿子我拒絕!自負盈虧,圍繞報紙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