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墨條(第1/2 頁)
“女兒也是聽聞鄭相已向聖上乞骸骨,這是他在任上最後一件差事,若能順順利利的結束,鄭姐姐也不用擔心了。”
鄭顏靈和齊玉璇關係好,長公主知道。
“朝堂上的事,我少有過問,你若是擔心,明日我問問雋兒,託他照拂幫襯一二。”
鄭相已經告老,太子即便關心幾分,也不會被人詬病是拉攏權臣,反而會被人讚一聲體恤老臣。
“律例的事情女兒不懂,又要麻煩太子表哥費心了,前些日子女兒得了一方好墨,母親能不能一併幫女兒帶到,權當謝禮?”
“何須如此鄭重,這事對他不過舉手之勞,你這樣就是生分了。”
“母親就讓女兒送這份禮吧,怕是往後要麻煩太子表哥的地方還多著呢。”
齊玉璇眨了眨眼,長公主立刻明白了。
這丫頭主意多,這送禮八成也有說頭。
“那好吧,依你。”
次日。
齊雋晚了一夜,今早才知道那個叫阿茹的娘子死狀慘烈,且兇手不明。
朝會結束,一官員忽然攔住了齊雋的路。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請留步!”
陶尚書已經年過五十,形容乾瘦,一雙丹鳳眼偶露精光,此時身穿官袍,卻無半點官威,屈膝躬腰一副曲意逢迎的狀態。
齊雋不動聲色,側目看他。
“陶尚書何事?”
陶尚書訕笑著拱了拱手,腰彎得更低了:
“微臣這幾日寢食難安,每每想到前日之事就懊悔不已,殿下您乃人中龍鳳,國之棟樑,是微臣被小人矇蔽,一時糊塗……還懇請殿下給微臣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微臣定當肝腦塗地,全力輔佐殿下……”
他說了一大段,抬眸才發現太子目光早就穿過了他,落到了前方的鄭相身上。
“太子殿下好雅興,一早就聽人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要是換了老臣,怕是早就嫌吵鬧抓緊走了。”
鄭相平靜地掃了一眼老臉已經漲成豬肝色的陶尚書,繼而向齊雋拱手行了一個簡單的禮。
齊雋亦頷首回禮。
陶尚書見齊雋沒有表態,又神色淡然,心思轉了幾轉。
他正當壯年,至少還可以為官十來年,而那姓鄭的老東西馬上就要下臺,孰輕孰重,他不信太子不會抉擇。
如此想著,他也不打算再對鄭相客氣:
“鄭相老當益壯,以屬下看也不該如此早乞骸骨,該為國為民鞠躬盡瘁才是啊。”
一個是當朝丞相,一個是六部尚書,公然在儲君面前爭鋒相對,不少腳程慢的朝臣路過,好奇地看了這邊一眼。
“陶尚書且先去官署吧。”
齊雋聲音孤冷,陶尚書無端聽出了一絲嫌棄,不過他搖搖頭,只當是自己的錯覺。
“那微臣先告退。”
陶尚書諂媚地躬了躬身子,又敷衍地向鄭相一抬手錶示行禮,轉身便向六部官署走去。
“陶鐸此人,不堪大用啊。”
望著陶尚書離去的背影,鄭相輕聲嘆出一口氣。
“功利太重,不擇手段,雖有才能,終是危兵。”
齊雋不做評價,反而問:
“既然如此,鄭相為何急流勇退,值此關頭告老還鄉?”
鄭相沉默著舉目遠眺,望向四方高高的天空,含元殿地勢高,身處長階之上,輕而易舉就能看見宮牆之外齊國京城的佈局。
半晌,他才垂下蒼老鬆弛的眼皮,顫聲道:
“殿下,前些日子平陰郡主染上時疫,雖則用了藥已經痊癒,可還是觸動了舊疾,臣年輕時為齊國也算殫盡竭慮,才疏漏了平陰多年,如今臣已年邁,不堪大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