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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上,我已褫奪了他的王子封號,自此他就是一介庶民。也不再是你的九哥哥。”
洛朝露跌坐在地,身心俱冷。
她沒想到,洛須靡下手,會如此之快,她想借口拖延都來不及。
王子的身份對洛須靡而言,始終是個奪位的威脅。太多人會因為洛襄是王子,倒向他這一邊——即便佛子無意上位,志不在此。
洛須靡既為王,必要先奪了洛襄王子之名,再去了他佛子之身,方能高枕無憂。
他的笑意漫開來,意味深長:
“朝露啊,他不是你哥哥,也只有你,可以讓他不再是佛子。”
朝露後退幾步,想要跑,又能跑去哪裡。
“男歡女愛,本就是人之常情。”頭頂傳來洛須靡殘酷又無恥的聲音,“王女絕色,加上些許藥力,任是佛子,定是也難以把持……”
“今夜,王女何不與佛子共度良宵?”
一輪滿月爬上梢頭。幾株細細的胡楊在風中無力地晃動不止。
洛朝露回到寢殿之時,整個人才癱軟下來。
她渾身僵直地任由洛須靡派來的侍官們將一襲胭脂色的新裙罩在她身,為她細細打理紗裙上鑲了金絲邊的褶皺。
一層一層的裙襬,將她單薄的身段緊緊裹起來,像是結成的蠶繭,把人深深困在其中。
衣裝畢了,朝露被人扶至妝奩前梳妝。濃黑的長髮被盤成雙環髻,再飾以三四枚鑲著紅寶石的金簪,如同沾了血的箭鏃,將她頭頂的髮髻一道道刺穿。
朝露對著銅鏡裡花容月貌的女子,如同被抽了魂魄一般毫無生機。
想起洛須靡方才對她美貌的誇讚,只覺下腹一陣作嘔。她抬手摸了摸鬢角上方一枚垂落的金簪,只覺指尖竟比那簪子更是冰涼幾分。
她將簪子緩緩取下,沿著面頰一寸寸滑下來。
精緻純金簪身嵌著于闐國名貴的玉石,珠光寶氣。到底是烏茲國的王女。哪怕改朝換代,吃穿用度,都是最上乘最精細的物什,就為養著她這身矜貴卻無用的皮囊。
美豔紅妝,皆是殺人利刃。
柔軟的指腹觸及簪尖,發覺尖頭處被磨細了,鋒利無比,只要輕輕劃幾下,銅鏡裡的人臉便會面目全非。
一個念頭倏然在她腦海中掠過。
若是沒了這張勾人的臉,他們是不是就不會逼迫她了?
若是她自毀容顏,再裝成痴傻,他們就不會利用她這副皮囊做她不想做之事了吧!
她的手停在顴骨處,尖銳的簪頭抵在柔嫩的肌膚上,絲絲涼意滲入她心底。
朝露閉上了眼,一個聲音卻在此時湧了上來,如驚雷一般貫入她耳中:
“女施主不是妖女。不必再為他人傀儡。”
朝露緩緩放下了簪子。
是了,錯的又不是她,她何故要為此自傷?
剜肉之痛,憑何要她來受?
上天予她重來一世的機會,可不是要她委曲求全的。要她又醜又傻,苟延殘喘重新過完這一生,還不如當初就死在雪地裡的乾淨。
可她又如何能逃脫這泥沼一般的烏茲王庭呢?
朝露忽然回想起洛須靡方才威逼利誘,在她離去前最後一句戳心之語:
“你最愛的三哥已經逃去北匈。沒有人會來救你的,死了這條心,乖乖聽話……”
她的三哥,烏茲三王子洛梟是父王與北匈夫人所生之子,深受北匈單于喜愛。洛須靡忌憚他背後的母族勢力,不敢直接動手殺他,便假手於人,千方百計想要除掉他這一隱患。
清剿部落叛亂之時,洛須靡故意派三哥深入敵後,撤去支援,想將他困死在敵陣之中。三哥智勇過人,殺出重圍,藉機逃往北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