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1(第1/2 頁)
三哥,就此遙遙相隔天涯。
三哥從未放棄過她。她今生,也不會為了苟活而放棄他。
洛襄見她怔在原地,垂眸,淡淡重複了一遍:
“從今往後,我代你三哥,照顧你一生一世。”
朝露掉頭就走,一把扯下馬繩,忽而回身又朝洛襄,衷心地笑了笑,輕聲道:
“佛子好意,朝露心領了。但我不能放任三哥為我去送死。”
“我與三哥,自小就約定了要同生共死。”
不是一時衝動,不是一時之勇,她方才已經想過了,如果她重生歸來,仍是救不了三哥,仍是眾叛親離,一無所有,哪怕真得了佛子一生的承諾,一世的庇佑,那究竟還有何意義?
這樣的一生一世,她寧肯不要。這一世重活,本就是她偷來的,她不放手一搏,定會悔恨終生。
聞此一句豪言壯語,洛襄眉頭微皺,眸色漸沉。
他遠望山林浩渺,沉默不語之間,他不知從何抽出一根長長的鸞帶,勁臂一揮,綁在她腰上繞了三圈再打了個死結。
朝露一怔,眼見著自己方才在峽口用來在馬上綁著二人的鸞帶此刻在他手中,一頭困住了她,另一頭被他牢牢纏在手腕。
他只消輕輕一扯,就能將她控在掌中,擁入懷中。
洛襄在她眼中一向溫和寡淡,從未見過如此強硬之舉。在王庭的時候,在同一案上抄經之時,甚至連手指都不願與她接觸分毫。
“女施主,得罪了。”他沉穩的聲線絲毫不亂,抽走她握在手中的馬繩,一舉抱她上了雪雲駒。
明明是三哥送她的、她自小養大的烈馬雪雲駒,卻被他輕而易舉地掌控。
她不甘心,還想扭動掙扎,腰際的鸞帶已被緊緊扣住,她本就沒什麼力道,被一根鸞帶輕鬆制服,被迫在馬上塌了腰,不至於墜下馬去。
他坐在她身後,相隔有距,仍有分寸,低沉的聲音隨風淺淡地飄來,卻莫名讓她臉熱心跳:
“沙塵將至,女施主最好坐穩了。”
馬蹄所到之處,植被從青蔥的密林慢慢轉為荒蕪的原野。稀稀拉拉的胡楊樹四散在廣闊的天地間,一大片一大片快速地向後退去。
朝露倏然意識到,洛襄駕馬的速度越來越快,甩動韁繩的臂力一下比一下狠。
她回身,掠過男人平直的肩頭,看到身後的胡楊林逐漸被鋪天蓋地的黃沙吞沒。一刻前還清晰如畫的遠景,已成模糊的剪影。
洛朝露生在王庭,自小嬌生慣養,最遠不過在天山北坡的山麓跑馬,甚少有野外遭遇沙塵的經歷。更不知古往今來,商旅軍隊,多少人命喪於荒地,哪怕只幾丈高的沙塵都可在頃刻之間要人性命。
她惶惶不安,心隨著馬背劇烈的起伏而“突突”地跳著,下意識地向後倚去,靠在背後男人的胸間。
陡生的害怕便淡了些許。
茫茫戈壁一眼望不到盡頭。二人駕馬路過一處窪地,其間豎有數塊大小不一的石林,經年累月被風沙磨得陡峭嶙峋,橫斜當中,如同怪陣。
洛襄當機立斷,牽著她飛身下馬,將她藏身於一塊最大的礁岩底下。
雪雲駒也已聽話地蹲伏下來,馬兒閉上了眼,濃密的睫毛擋住了風沙。唯有赤黑的鬃毛還在風中亂飛。
“別怕。”他的聲音冷靜自持,不見絲毫的慌亂。
朝露還未開口,便被灌了滿口的沙子。她被他覆在身下,隨即感到自己像是被一大片斗篷罩住了。還有一雙手將斗篷牢牢圈在她頭頂,進而覆住她全身。
甚至,肌膚相貼的熱意還透過薄薄的衣料,傳至她的五臟六腑。
狂風席捲荒漠,飛沙走石漫天。暈眩中,她再也睜不開眼,連意識都隨著肆虐的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