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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又雙手掩住臉，一直沒放下。

過了一會兒，艾斯特班說：&ldo;拜託，告訴我你不是在怪自己。&rdo;

喬沒說話。

&ldo;喬瑟夫，看著我。&rdo;

喬放下雙手，吸了一大口氣。

&ldo;她去了加州，就像很多追逐明星夢的女孩那樣，成為獵人手下的犧牲品。你並沒有捕獵她啊。&rdo;

&ldo;但我們這一行的人捕獵了她。&rdo;喬把酒杯放在桌子一角，走到地毯邊緣，又走回來，努力想著該怎麼措辭，&ldo;我們這一行的每一個部分，都會影響其他部分。賣酒的利潤拿去補貼那些妓院;妓院又拿收入去買所需的毒品，好逼其他女孩去跟陌生人搞，幫我們賺錢。要是我們手下的女孩有人想逃走或不聽話?那她們就會捱揍，艾斯特班，這點你很清楚的。要是她們想戒毒，碰到聰明的警察就會供出一切。所以就會有人割斷她們的喉嚨，扔進河裡。另外，過去十年我們花了數不清的子彈在對手和自己人身上。為的是什麼?他媽的還不是為了錢。&rdo;

&ldo;這就是身為法外之徒的醜陋面。&rdo;

&ldo;啊，狗屎，&rdo;喬說，&ldo;我們不是法外之徒。我們是黑幫分子。&rdo;

艾斯特班又跟他彼此凝視了一會兒，然後說：&ldo;你這個樣子，我沒辦法跟你談下去了。&rdo;他把桌上那個裱好的照片翻過來看，&ldo;我把你當兄弟看，喬瑟夫，但即使是兄弟，也並不是對方的守護人。事實上，如果我們以為對方不能保護自己，那是一種侮辱。&rdo;

蘿瑞塔，喬心想。蘿瑞塔，蘿瑞塔。我們一直偷走你身上的東西，卻指望你還能繼續撐下去。

艾斯特班指著那張照片：&ldo;看看這些人。他們在跳舞、喝酒，他們活著過日子。因為他們明天就可能死去。我們也可能明天就死去，你和我。如果其中一個喝醉狂歡的人，比如這個‐‐&rdo;

艾斯特班指著一個臉長得像鬥牛犬的男人，他身上穿著白色大禮服，後邊站著一排女人，那些女人都穿著亮晶晶的亮片衣服，像是要把這個矮胖男子扛到肩上。

&ldo;他在開車回家的路上會死去，因為他喝了太多我們的酒，看不清路。那是我們的錯嗎?&rdo;

喬的目光掠過那個鬥牛犬男人，看著後頭那些漂亮女人。她們大部分都是古巴人，眼睛和頭髮的顏色就跟格蕾西拉的一樣。

&ldo;那是我們的錯嗎?&rdo;艾斯特班說。

有一個女人例外，她個子比較小，眼睛沒看鏡頭，而是看著畫面外，彷彿鎂光燈亮起時，剛好有個人走進夜店，喊了她的名字。她的頭髮是沙褐色的，眼珠蒼白得像冬天。

&ldo;什麼?&rdo;喬說。

&ldo;那是我們的錯嗎?&rdo;艾斯特班說，&ldo;如果有個白痴決定‐‐&rdo;

&ldo;這張是在什麼時候拍的?&rdo;喬說。

&ldo;什麼時候?&rdo;

&ldo;對，沒錯。什麼時候?&rdo;

&ldo;在組特的開幕夜。&rdo;

&ldo;那家店是什麼時候開幕的?&rdo;

&ldo;上個月。&rdo;

喬看著辦公桌對面的他：&ldo;你確定?&rdo;

艾斯特班大笑：&ldo;那是我的餐廳。我當然確定了。&rdo;

喬大口喝掉他的酒：&ldo;你會不會是在別的時間拍了這張照片，跟上個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