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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之前,她再次用那種溫柔的讓人悚然的語氣說:「既然你能修習這部功法,那就努力吧,快些到第三層,只要到了第三層我就放你走。待在石洞裡不好受吧,你看看你,可憐的孩子還穿著這件破衣服呢,我等著你早日走出這個石洞……」
躺在石床上看著洞穴頂端嶙峋的石頭,桑落抬手狠狠擦過那個女人剛才劃過的臉頰,然後忽然大聲的笑了,那笑聲,在空曠的石洞裡不斷迴響。
☆、第十一章 暖春降至
第十一章
五年後
石洞裡的桑落停下修煉,從石床上爬下來,來到左側角落裡的一個小水池旁邊。五年前她在這個山壁上砸開了一個裂縫,裂縫裡不斷的滲出水,如今已經在這裡積成了一個小小水潭。
她蹲在小水潭邊上捧了一捧水澆在自己的臉上,任由水珠打濕那遮住眼睛和大半張臉的劉海,打濕了她洗的發白的衣領。重複了幾次,桑落撥開臉上濕漉漉的頭髮,露出了左臉上詭異的黑色紋路。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小水潭中自己黑黝黝的倒影,還有在水中模糊一片的紋路,桑落站起來坐回石床上。
這個黑色紋路幾年下來越長越大,幾乎爬滿了她的半張左臉。如今她已經可以確定這個紋路是那個變態黑斗篷女人給她下的封印,因為這幾年她的不知名功法已經練到了第三層,可是除了能不吃不喝的生活,她什麼能力都沒有。除了力氣稍大了些,不像以前那樣摔一下就脆弱的骨折流血,她沒有任何殺傷性的能力。
桑落摸著左臉,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很小的笑。五年了,那個黑斗篷大概也快要忍不住了。當年她撐著三個月修煉到了第二層功法,因為太過急進幾乎走火入魔。後來第四年的時候,她邁進了第三層的門檻。當然,當年那個黑斗篷女人承諾的到了第三層就放她走的話,她們誰都沒有當真。所以桑落一直安安靜靜的待在石洞裡繼續修習功法。
這幾年她確實非常安靜,她似乎有好幾個月沒有說過話了。這裡沒有人可以說話,她自己也不想說話,所以越來越沉默。加上雖然是十一歲卻仍舊像是八歲孩子的瘦弱身軀,和五年沒修剪過變得長長的頭髮,看上去就像一抹幽魂。被遮住的眼睛裡幽幽的像燃燒著一簇鬼火。
在這個幽暗的石洞中過了五年,從最初的彷徨恐懼,蝕骨的冷寂孤單,到如今……桑落已經快要認不出自己了。她練功的時候,有時候就像睡著一般,會夢起很多年前的事。
有她還沒有穿越的那些遙遠的時光,那時她身邊有關心她的家人朋友,那時的她常常為了一些小事煩惱,為了一些小事歡樂,每天過得平凡又滿足。穿越後的事也會有,比如一個人在山上砍柴的時候,看到毛茸茸的小松鼠和灰毛兔子,很快的在樹影裡掠過去。山上厚厚的落葉,鬱鬱蔥蔥的綠色樹木,清新的空氣,山下村子裡的大家一片片的水稻田,碧藍的天空,黃昏時的炊煙……不論是什麼都那麼美好,那麼……自由。
還有師父,她常常夢到第一次見,那時候她走投無路,不安的跪在他面前,然後他伸手帶她離開了那裡,收了她為徒。還有他淡淡的對她說話的樣子。他們相處的時間不長,而他又忙著修煉,常常是見不到的,一共似乎也就見過幾次面,說過幾次話而已。可是她就是反反覆覆的夢起這些事。
她的夢裡都是相見卻再也見不到的。
桑落抱著膝蓋發呆了一會兒,忽然抬起頭看著石洞門口。下一刻,那扇三個月沒有開過的石洞門被開啟了。
黑斗篷女人站在那裡,嬌美清脆的聲音森然,「我倒是小看你們師徒兩個了,想不到啊想不到,不過小小螻蟻竟敢……」
桑落動了動,她現在能聞到很輕微的味道,所以在黑斗篷女人進來的那一瞬間,她就在浮動的空氣裡聞到了血腥味。她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