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郊遊(第2/5 頁)
在她手上。她料想他男孩子也不會怕疼,手勁不輕不重的,慢慢給他攏整齊。
徵求他意見:“你是想梳哪種……”
她突然看向牆邊支著的銅鏡。鏡中的自己兢兢業業的,左手梳子,右手挽發,牙齒間還噙著根絲帶;可身前王放呢,一個大大滿足的笑容,酒渦兒在鏡中清晰可見,還不時在鏡子裡窺她的面容。當她手指劃過他額角頭皮的時候,他一臉享受,就差哼哼出來了。
一點沒有“沒睡醒”的迷糊勁兒。
羅敷隱約覺得被他套路了。方才他真是因為沒睡醒,才把自己梳成一個鳥窩的?
她吐出齒間絲帶,給他牢牢綁上,突然問:“過去沒我的時候,你梳頭手藝這麼差,是不是經常得讓女人家幫忙?”
王放眼一睜,連忙說:“哪有的事!我一直自己……”
他說沒幾個字,便即住口,狠狠咬下嘴唇,知道說漏嘴了。
“那個、我不是……其實……”
羅敷微微冷笑,也不揭穿他,仔仔細細給他挽好了發,插了簪,才問:“是不是覺得我梳得比你好?”
王放趕緊點頭,唯恐她不信:“是,是。”
“那你直接來求我給你梳啊,何必轉彎抹角給我下套。”
他臉一紅,起身問:“真的?我、我以後直接求你,你會答應?”
羅敷把他趕出門,衝他嫣然一笑:“不會。”
王放氣餒歸氣餒,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幾近無賴,近於作死。她沒順手拔下他一撮頭髮,算是她菩薩心腸。
她的小木梳上殘餘一點桂花膏。摸摸後腦勺,嗅嗅手指,似乎還帶淡香,讓人格外神清氣爽。
他倒不耽誤正事。在爐子上熱了一塊胡餅,咬在嘴裡,跳上馬車,載了羅敷,直奔白馬寺。
如今他們也是有車一族,在洛陽城裡算是十分體面。
白馬寺位於城西雍門外,已建成一百餘年,是一座名氣頗大的寺院。
當年,大漢天子夜夢金人,令大臣解夢,曰“西方有神”,遂命人出使西域,拜求佛法。
西域路遙萬里,但那幾個“西天取經”的使者,卻是運氣超常。剛剛走出大漢國界不久,便巧遇兩位天竺高僧,帶著些佛經佛像,不知要去何處雲遊弘法。大漢使者喜出望外,不知說了什麼花言巧語,當即把兩位高僧拐回了洛陽,面見天子,說這就是陛下夢見的西方金神。
天子龍顏大悅,命令在洛陽城外建造寺院,供養僧人。為紀念白馬馱經,取名“白馬寺”。
這兩位高僧在洛陽終老。此後又有些天竺僧人來中國譯經傳道。習慣成自然,全都落腳在白馬寺。
高鼻捲髮的蕃僧,自此成為洛陽一景。
不僅如此,大漢國力強盛,年年有四方來朝,沿著絲綢之路來做生意的外邦人也不少。這些人裡,身份尊貴的,自然會被請進負責外交事務的“鴻臚寺”,用心接待;而那些身份低微的商人、不被重視的使臣、乃至盤纏用盡,回不去家鄉的外籍流浪漢,就都聚在了白馬寺附近。
我佛慈悲,上天有好生之德,寺裡的僧人也不趕他們走。
久而久之,白馬寺成了異邦人的聚居地。白日裡,天竺僧人敲鐘唸佛;到了夜深人靜,各國遊子們圍聚一堂,用各種語言,懷念自己那個遙遠的故鄉。
去白馬寺的路程不遠,卻走了好一陣工夫。王放一路上當了三四回順風車車伕,掙了那麼三四十文錢。
他對拼車的生意來者不拒。對他來說,能迅速見到形形色`色的人,是觀察一座城市的最好的方法。
羅敷在車裡可坐不住。等到出了城門——其實也不過是個殘破的亂石堆——探出頭來問:“十九郎,你說……那白馬寺裡,不會還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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