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賬本(第2/4 頁)
她也漸漸入戲,這話帶著七分真心誠意。聽聞王放講述的一席往事,她不由得對這位沒見過面的東海先生心生敬仰,真真切切的盼望他好人有好報。
甚至,“夫君”兩個字也說得沒什麼障礙。她年紀輕輕,甚少感情上的經歷,但她覺得,自己應該不介意嫁給這樣的人。
王放十分欣慰,躲在一個角落裡,朝她擠眉弄眼,口型誇出個“好”字——再接再厲,就這麼裝!
淳于通茫然四顧,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像是大夥集體跟他開玩笑。
主公的……新婦?他們叫她夫人?主母?
東海先生這個萬年單身漢,娶……娶親了?
磕磕絆絆問出來:“夫人……是……何時見到主公的?”
羅敷把目光聚焦在他的鬍子上,沉著冷靜地答:“最後一次見,是半年前。當時先生正在雲遊四方,有一位新相識的摯友遭逢危難,他於是出發去救人,讓我先回親戚家住。具體細節,他沒告訴我……”
結合王放所敘的往事,以及在白水營裡的一場鬧劇,她已經零零碎碎地參透了東海先生的點滴性格:淡泊名利,樂於助人,做事容易衝動,喜歡說走就走的旅行。
於是編出這麼個故事來。她說得很慢,一邊說,一邊瞟著王放的眼色。他眨眼,腦海中飛快地掂量,不時極其輕微地點頭,表明她編得還可以。
淳于通立刻深信不疑,絡腮鬍子顫了又顫,想說什麼,喉嚨卻堵住了,一雙牛眼中閃出些淚光。
“可是,可是……為什麼我在鄴南卻聽說……聽說主公……”
羅敷微微板起臉,問道:“聽誰說的?”
淳于通的反應比她慢半拍,這才察覺,自己大概是被騙了。
咬牙切齒,叫道:“冀州牧……方繼……的手下!”
由於積年戰亂,人口銳減,荒出不少無主之地。官府也無力監管。為了鼓勵農事民生,朝廷實行土地改革,規定誰在上面耕作,這地就算誰的。
淳于通便是奉主公之命,在鄴南一帶屯田勞作,一直安穩和平的過日子。
可近來州牧方繼無視朝廷條令,推行“新政”,將大批土地收歸公有。鄴城是冀州州治,官府管控得嚴,落得淳于通的手下,連帶一群老幼婦孺的家眷,生活上愈發捉襟見肘,一天能吃一頓飽飯算是運氣。
淳于通是個耿直一根筋,看身邊人喝西北風,比讓他自己受罪還難過。
他想,若是主公還在,他會眼睜睜的看著我們餓死?
再被冀州牧派人一挑撥,說其實東海先生已死,白水營怕是被小人劫持——這就頭腦一熱,到邯鄲大本營來討說法了。
淳于通聽聞主公健在,尷尬萬分,喃喃道:“那、那我是不該來了?”
譙平也沒有責怪他的意思,微笑道:“我倒是怕你不來呢。我聽說,那方繼正在大舉收編各類民間武裝。你手下不乏上過戰場的老兵老將,他定然眼紅已久。”
淳于通啐一口:“呸,怎麼會!方繼那傲慢武夫,怎麼配和主公比!”
他忽然轉向羅敷,滿眼希望:“主公走時,沒提到白水營?沒有囑咐一句,我們鄴南的人眾怎麼辦……”
羅敷道:“主公讓你們盡力堅持……”
想必淳于通等的就是這麼一句話。
可她話剛出口,忽然看到,王放的微笑消失了,丟給她一個小小的眼色。
她心裡一跳,忽然聽到譙平喚她:“主母,平有事稟報。”
聲音輕柔,然而威嚴不減。
她立刻有些冷汗出來。點點頭,隨著譙平走出幾步。
譙平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溫文爾雅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嚴厲之色。
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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