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偶遇(第2/5 頁)
繡標織坊了。
市場上那些一擲千金的豪客,倘若看到這“邯鄲秦”真正的來源,恐怕也得嚇一大跳,三思而後行。因此王放從來不透露織坊的地址,每日收工回家時,也會多繞兩圈。
胖嬸還嚷嚷:“這叫什麼來著?物以稀為貴,咱們就慢慢兒的,幾天出一匹,讓人家搶著買!”
羅敷微笑擺手:“那可不行。咱們這織坊要擴,而且要廣招人手。”
王放驚訝得合不攏嘴。阿秦何時轉性,如此野心勃勃了?
羅敷背手,走到廊屋一側,伸手往裡一指。
碩大的花樓織機無人使用,還沒完全組裝好,分成幾個大件兒,靜靜靠在牆邊,像一隻沉睡的猛獸。
日光斜射,照出層層疊疊的零件的影子。
“那個劉太宰不是說,他曾慕名請過一位舊錦署的織工,只是養不起,因此遣走了?——我想著,皇家錦署沒了,這些織工要吃飯養家,定然要投靠各地織坊。而這些織工們紡織習慣和民間不同,各地織坊不一定敢用他們。”
王放點點頭。記得初識劉太宰那日,他的確是這麼說的。皇家錦署裡出來的織工,敗家習慣改不掉。
羅敷頓一頓,一字一字地囑咐:“十九郎,你放出話去,咱們這‘邯鄲秦’,不僅產出吹絮綸,而且出彩錦。我秦羅敷重金聘請經驗豐富的花樓織工,最好是曾在皇家錦署裡做過的。並且,我尊重她們一切紡織舊習,絕不輕易趕人。”
王放“啊”了一聲,總算聽明白,雙眼一亮,那神情,恨不得再親她一口。
羅敷原本有些異想天開,見他喜悅,信心大增,胸有成竹地總結道:“與其大海撈針的找人,不如讓他們自投羅網!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王放點頭如搗蒜,糾正一句:“自投羅網不是這麼用的……應該是,蜂擁而至、絡繹不絕、紛至沓來、門庭若市,天下英才入吾彀中矣!”
倘若秦羅敷有幸當上暴虐女皇帝,王放一定是殿前最受寵的狗腿子。觸類旁通,舉一反三,融會貫通,聞一知十。她吩咐一句的事兒,他能辦成十句的好。她剛說一句“天涼了”,他已經把該殺的人頭送到面前了。
眼下秦羅敷不過冒牌主母一名,王放也絲毫不敢怠慢。
他駕著那輛載有天子御筆的馬車,沒出三五天,就將“秦家織坊重金招聘前皇家花樓織工“的訊息傳了出去,一點不帶走形走樣兒的。
而且額外加了個條件:凡是能引薦這種織工的,也一律附送謝禮。
一時間,秦家織坊門庭若市,真如他的預言。
羅敷自省,倘若讓自己去推銷傳信,就算提前把臉皮磨得山厚,未必能做出他十分之一的功績。
只可惜,來的客人雖多,有推薦的,有自薦的,其中倒也有一兩個有真本事的,確實會操作花樓,但都是民間匠人,不曾在皇家錦署裡工作過。
羅敷作為“主母”,不便拋頭露面見生客。於是接待之事,一應交給王放。她覷個空兒,把他叫回內院,商量:“是不是咱們出的工錢太少了?”
王放擺手,說得頭頭是道:“雖說是高價聘請,但若那價格高得不合理,未免讓人戒備生疑。阿姊,咱們宜耐心。洛陽雖大,要讓訊息傳遍全城,也不是一朝一夕。更何況,那知情的織工未必留在洛陽。若在外地,那更需時日,才能聽聞咱們秦家織坊招賢的名聲。”
他毫不見外,自稱“咱們秦家”,弄得羅敷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她自己只不過出點力,出點好高騖遠的主意。真正的跑腿辦實事的那位,也不姓秦。
甚至,追根溯源,她住的這個小院子,院子裡的織機和花樓,還有近期的一大部分生活費——捫心自問,確實都該姓王。
羅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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