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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決定睜開眼睛。我感到有必要仔細檢查治療師所作出的承諾,確保我其他的部分正常工作。
光線,明亮,令人不快。我最後一次見過的光線是在海洋裡,經過一百英尋深的海水過濾而成的,但是這雙眼睛曾見過更為明亮的光線,因此對眼前的一切能夠適應。我勉強地睜開眼睛,使我的睫毛在縫隙上輕輕抖動。
&ldo;你希望我把光線調暗嗎?&rdo;
&ldo;不用,治療師,我的眼睛會適應的。&rdo;
&ldo;很好。&rdo;他說道,而且我明白他贊同我不經意地使用&ldo;我的&rdo;這個所有格。
我的眼睛慢慢地睜大時,他們兩個都安靜地等待著。
我的思想認出這裡是一個醫療機構的普通病房,一家醫院。天花板是白底的瓷磚,點綴著較暗的斑點。燈是長方形的,大小與瓷磚的一樣,每隔一定間隔就有一些燈。牆壁是淡綠色的--一種令人鎮定的顏色,但也是代表疾病的顏色。色彩選擇很糟糕,我飛快地想到。
面對我的人比病房更有意思。我的眼睛一固定在治療師身上,醫生這個詞就在我腦海中響起。他穿一件寬鬆的藍綠色衣服,胳膊赤裸在外面,手和胳膊都經過徹底清洗。他臉上有鬍子,是種陌生的顏色,我的記憶稱之為紅色。
紅色!自從我上次見到這種顏色,或者與之相關的顏色已經經歷了三個不同的世界。即使這種薑黃的金色也使我心中充滿懷舊之情。
他的臉龐對我而言是一種普通而充滿人性的臉,但是我記憶中的知識選用的是友善這個詞。
一個不耐煩的呼吸聲把我的注意力牽引到獵人身上。
她非常嬌小。如果她一動不動的話,我要花更長的時間才能注意到站在治療師身旁的她。她不吸引眼球,是明亮的病房中的一個黑影。身穿一襲黑衣,從下巴到手腕都是黑的--保守的套裝下面穿著一件絲質的高翻領衫。她的頭髮也是黑的,長及下顎,被梳到了耳後。她的面板要比治療師的黑一些,是橄欖色的。
人類表情的微妙變化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很難分辨。不過,我的記憶能夠辨別出這個女人臉上的表情。黑色的眉毛,從稍稍鼓出來的眼睛上斜彎下來,形成一種熟悉的輪廓。不是十分生氣,緊張,煩躁。
&ldo;這樣的事情隔多久發生一次?&rdo;我又看著治療師問道。
&ldo;不是很頻繁,&rdo;治療師承認道,&ldo;我們能獲得的完全成熟的宿主所剩無幾了。不成熟的宿主非常容易受到影響,但是你暗示過你寧願一開始就當成年人……&rdo;
&ldo;是的。&rdo;
&ldo;大多數都是與之相反的要求,人類的壽命比你以往經歷的短得多。&rdo;
&ldo;我對一切事實都瞭然於心,治療師。你自己以前處理過這樣的……抵抗嗎?&rdo;
&ldo;我自己,只經歷過一次。&rdo;
&ldo;告訴我這次經歷的實際情況,&rdo;我停頓道,&ldo;請你。&rdo;感到我的命令中缺少禮貌,我立即補充道。
治療師舒了一口氣。
獵人開始在她的胳膊上輕輕地敲手指,一種不耐煩的跡象,她不願等待她想要的東西。
&ldo;這發生在四年前,&rdo;治療師開始娓娓道來,&ldo;相關的靈魂要求成年男性宿主。第一個能夠得到的是一個與一小撮抵抗組織生活在一起的人,從佔領地球的最初幾年起他們就存在了。這個人……知道他被抓之後會有什麼後果。&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