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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世琮足足失魂落魄了一個星期,直到週末回去了一次,看到家裡人情緒狀態什麼的都還算穩定,這才自己也穩了神。他有王援陪著,那夜鬧了一回疑似跳樓案之後,邱礫也不似之前那樣冷言冷語的,寢室裡的氣氛恢復得很好。恍惚時光回到了他們大一剛剛開始住一起的時候,只不過那時候是客氣,現在是賠小心而已,一模一樣的平和。
葉祺這學期是打定主意想拿學院裡的獎學金,所以早早就準備開始通宵複習了。邱礫一向睡得早,於是他幾天內把常用的書、電腦和幾件最能禦寒的衣服都搬到了陳揚那裡,弄得晚了就在那張空著的床上湊合一下,反正離天亮也沒多久了。
這一天看市場營銷看到興頭上,這種虛大於實的東西也不想再翻第二遍,葉祺在桌邊坐到午夜前後,連脖子都僵硬了,只好轉戰到床上去。
陳揚在忙著跟陳飛瞎扯,一起長大的感情果然還是不一般。時間流逝地飛快,窗外的深冬凍雨發出細碎清越的動靜,屋內除了翻頁和敲鍵盤之外就沒有任何多餘的聲音了,純粹而寧謐。
那一陣鋼琴曲響起的時候,陳揚的第一反應是去看自己有沒有開啟附了音訊的網頁,卻聽到葉祺在房間另一頭開了腔,聲音極其疲憊:&ldo;是我的手機。&rdo;四下望了一圈,無奈道:&ldo;好像在你桌上,我剛才隨手放了忘記拿走。&rdo;
陳揚看了看,果然在電腦後面。葉祺見他自然而然伸手拿起來,就添了句&ldo;擴音吧,我聽著呢。&rdo;
那邊一接通就是一聲&ldo;葉祺&rdo;,低沉溫柔,聲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是韓奕。
葉祺緩緩轉過頭去,目光像一團流動的火焰,卻似沒有一絲溫度,陳揚覺得自己拿著他手機的那隻手冰火兩重天,幾乎要被灼傷。
電話那頭不管不顧接著說下去:&ldo;葉祺,我還愛你。我真的離不開你。&rdo;
沙沙的電流音,通話效果卻出乎意料得好,葉祺甚至能從那邊馬路的喧囂中辨別出程則立略顯慌亂的聲音。如果有他陪著,那韓奕很可能是喝多了。
尷尬到了這個地步,葉祺也很奇怪自己居然還笑得出來:是啊,要不是喝多了,韓奕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
聲音還在繼續:&ldo;葉祺,我們……我們能重新開始麼。&rdo;
陳揚指尖一顫,終於還是摁掉了電話。然後,一言不發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
葉祺也愣在那兒,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掀開斜搭在腿上的棉被,慢慢站起來。
陳揚實在不知如何面對他,想了半天還是覺得要出去靜一靜。他經過葉祺身邊時把手機往他手裡一塞,頭也不回地出去了。
葉祺依舊站在那兒,彷彿被剝奪了所有的行動能力,連關節都卡住了。蒼天為證,這一次他真的只想默默傾慕一會兒就轉身走開的,哪怕中一輩子的毒他也認了。可為什麼,為什麼,天總愛跟他開這樣荒謬的玩笑。
呼吸喪失,眼前甚至都有金星在飛舞,這感覺活像上一刻還衣冠楚楚,現在卻赤身o體置於大庭廣眾之下。羞恥嗎?意外嗎?委屈嗎?似乎都不是。
那是葉祺最為熟悉的一種滋味。它叫絕望。
僅僅十分鐘以後,當陳揚覺得不妥,從樓下再匆匆趕回來的時候,什麼都已經晚了。
葉祺風捲殘雲般撤走了在他房間裡的所有私人物品,從喝水的杯子到晚上蓋的棉衣,乾乾淨淨,一件不剩。
陳揚不得已拿手掩著半邊臉,坐在床沿上艱難地深呼吸。這小子真識相,識相得未免也太過頭。他只是……只是一時被震住了,並沒有說他半句不是,怎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