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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說話，直直的盯著前面，盡力不眨眼睛，不讓眼淚落下來。

有車從旁邊經過，卻反襯出車裡的死靜。

他的語調聽起來很平穩，就是帶著徹骨的頹喪，&ldo;這八年來，很對不起。像你說的，我侵佔了你的生活。&rdo;

她只能沉默，而這沉默讓他的落寞更加深重。他抽了幾口煙，把還有半支的煙扔了出去，&ldo;好了，為我儲存一點面子，我答應你了，不再糾纏。&rdo;

她的淚忽然嘩的落了下來。

他拿掌心仔細的給她擦了淚，&ldo;哭什麼?以後自己要小心。&rdo;

&ldo;嗯。&rdo;

&ldo;彩雲山莊我還是會替你建好。&rdo;

她的淚源源不斷的落下來。

他不斷的擦著，&ldo;你別哭了。再哭，我又要動搖了。好不容易有了這個決定，是你想要的，我也終於追累了。我放你走。&rdo;

她撲在他的懷裡，&ldo;連浙，對不起。&rdo;

他吻著她的頭髮，&ldo;傻瓜，說什麼對不起。以後‐‐不要讓我知道你的訊息，別讓我去找你，我也不想再做這些你煩、我也覺得羞恥的事。&rdo;

這些日子的不眠之夜，終於，在今天有了個結果。

是她的那一刀斬斷了所有牽著黑暗之門的引線。

她已經哭的上不來氣。

他撫著她的背，&ldo;好了，別哭了。乘現在我還沒改變主意，我們就在這裡分開，嗯?&rdo;

&ldo;……嗯。&rdo;

他推開她，眼裡也是水光隱映。

她看著他，&ldo;恆懋會好好的。&rdo;

&ldo;嗯。&rdo;

&ldo;你確實很強，一定會做到世界一流的。&rdo;

他笑了下，笑裡的落寞宛如最寂寥的晨星，&ldo;我要世界一流做什麼?&rdo;

她怕再一開口，會泣不成聲，扭頭開了車門，努力了幾次，卻沒能下去。

他給她解了安全帶，&ldo;傻瓜。&rdo;

她回頭看他，他把她抓過來吻了上去。

他緊緊的攬著她，吻的纏綿留戀，像是希望時間就定在這裡，像是要吻到天荒地老，也像是要把她的氣息都吸納過來。

他帶著乞求的語調在她耳邊呢喃，&ldo;留下來，好不好?&rdo;

她遲鈍了下，還是搖了搖頭。

他在她的唇上重重一吻後分開她，又吻吻了她臉上的淚水，鬆了手，&ldo;好。那你笑一笑，像我第一次見你時的樣子。我不希望你是哭著走的。&rdo;

她拿雙手捂了臉，熱淚不斷的滴落在手掌中。如果我能告訴你，如果我能告訴你。

她無聲的哭了一會兒，擦了淚，抬起頭，儘管睫毛上還噙著淚水，她還是努力對他扯動了嘴角，露出四顆牙的標準笑容。

他用手背遮住了眼眶，她下去了。

車子疾馳而去，像是受傷逃往山林的獅子。她看著它，駛出了自己的世界。

第21-1章

他再也沒有出現在她面前，也沒有再聯絡她。甚至連轉帳都是律師代為支付的。律師轉完帳後打電話告知她，順便也告訴了她上城闕門的密碼。

她回去了。

屋裡還是那天她走時的樣子，時間像是靜止了。

想起他曾說過的氣息。她想和他說，他說的不對，甜蜜的氣息或許倏然就會消散，悲傷的氣息卻能一直保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