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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上面好像有浮雕。&rdo;練朱弦走上前去。

比起五仙教密室外那些早已風化不清的浮雕，眼前的石槨依舊儲存完好，仿若昨日才被放置在石亭之中。也正因此，練朱弦幾乎立刻就辨認出了那個衣袂飛揚、仙氣凜然的頎長身影。

&ldo;……那是玉清真王?&rdo;

證明這一點的，並不僅僅是仙籍印。浮雕上的那個人，無論身材還是容貌，都幾乎與鳳章君一模一樣。

在那凝固的畫面裡，玉清真王的周遭並沒有任何人物或者場景，他站在一片虛空之中，雙手似乎捧著什麼物體，只是不成形狀，倒更像是一團小小的&ldo;雲朵&rdo;。

並不明白這個畫面意味著什麼，練朱弦與鳳章君同時邁開腳步，循著石槨上的浮雕繼續觀察。

華美的建築物出現了。在一座比雲蒼的歸真殿更加宏偉的宮殿內，聳立著一尊高大的鼎爐。那朵小小的&ldo;雲朵&rdo;被送入爐中煉化，爐外有數十名男女仙人嚴加看守。

而在下一幕畫面裡，鼎爐已然開啟，可煉出的卻並非妙藥靈丹，而是一個長發蔽體、姿容俊美的青年，可眼角眉梢之間，全是懵懂與無辜。

練朱弦默不作聲，鳳章君雖然同樣沒有說話，卻伸出手去，輕輕摩挲著浮雕小人的臉頰。

&ldo;不太對勁……&rdo;練朱弦小聲喃喃，&ldo;按照五仙教中壁畫所描述，太素應該在脫離混沌之時便已是人類之姿，怎麼和這上面說的不一樣?&rdo;

&ldo;在中原某些門派的傳說裡，太素還是一個人面獸身、頭上長角的怪物。&rdo;鳳章君答道，&ldo;最真實的那一刻永遠留不住。流傳後世的總是各種各樣的加工與想像。&rdo;

他們繼續沿著棺槨緩緩繞行，浮雕場景如同畫卷徐徐展開。

走出鼎爐的太素，披上了高貴衣袍，戴上了奇珍異寶，如同人偶一般，留在了玉清真王身邊。

在那株逐漸成長的忘憂樹下，玉清真王教會了他說話、識字、傳授了他各種天地之間的智慧與知識。

而太素則像是普天下所有初心之人一樣，安心依偎在保護者身旁。

如此場面，似乎一派溫柔靜好。然而練朱弦卻皺起眉頭。

&ldo;他把他藏起來了。就像關一隻籠中鳥，&rdo;

他伸手拂過太素的頸項，那裡有一枚雕刻著咒文的項環。

&ldo;太素不能離開玉清，他沒有真正的自由。&rdo;鳳章君道出了項環的含義。

浮雕中的太素是平靜甚至愉悅的。或許對於一個從出生起就被豢養、不知自由為何物的寵物而言，這種愉悅無可指責。然而在旁人眼裡，卻顯得有些可笑。

鳳章君偷偷地看了一眼練朱弦，而練朱弦卻似乎什麼也沒想，從容地邁開腳步。

玉清和太素的身影從浮雕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群古仙的背影，他們群集而來、氣勢逼人。

而在他們對面，半空中懸浮著一座島嶼般的巨巖，巖上亭臺樓閣依稀可辨，而最醒目的還是那棵巨大的忘憂樹。

&ldo;玉清就是把太素私藏在了那座浮島之上。&rdo;練朱弦已經讀懂了畫意，&ldo;其他的古仙得知了訊息，找上門來要求玉清交出太素，然後……&rdo;

&ldo;然後，他們就瓜分了太素的身體，將他的屍塊當做精進修為的道具。&rdo;鳳章君沉聲道。

浮雕畫卷繼續延伸，玉清與太素的身影再度出現，卻沒有了之前那種從容安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