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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用笑容掩飾情緒。他認識很多奇怪的人,懂得很多奇怪的事。他長得像頭熊,卻對小孩很好、對老人很好、對貓也很好,最
重要的是……“她吻了他一下,嘴角噙著笑凝望著他,”對我很好。“
心一暖,喉頭一陣緊縮,他啞聲道:“過來。”
她聽話上前,他重新給她一個吻,那種很煽情的吻。
跟著,被他握住的腳踝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好疼……”她倒抽口氣,差點痛出淚來,小臉埋在他的肩頸處。
“不這樣你會更痛的。”他坐上沙發,將她抱在大腿上坐好,安撫地拍著她的背。“痛一下而已,等一下就不會痛了。”
“很痛。”她緊緊攀著他的肩頭,在他懷中哽咽。
“對不起。”他抱著她輕輕搖晃,喃喃低聲道歉。
白雲過了好一會兒,才覺得腳好了些,卻仍是賴在他溫暖的懷中。
他也沒要她下來的意思,只是輕輕擁著她,半晌後,才又遲疑的開口:“為什麼是我?”
她吸吸鼻子,報復似的咕噥著說:“可能因為我想找個人愛時,你剛好在那裡。”
什麼意思?如果那個時候,在她旁邊是別的男人,她愛的就不會是他嗎?
見他臉色又變難看了,她忍不住笑了出來,“騙你的,傻蛋。”
傻蛋?他苦笑出聲,認命的嘆了口氣,過了一會兒,才道:“我是個顧問。”
“嗯。”她輕輕應了一聲,聽著從他胸腔傳來的平穩心跳。
“我是我媽去美國留學時懷的孩子,她回臺灣生下我,卻無法得到家人的諒解。小時候,家裡窮,我幾乎每種工作都做過,所以什麼都懂一點。後來大了,懂得更多,剛好對某些事有點天分,之後就成了顧問。”
“嗯。”她握住他的大手,比較兩人手掌的大小。
“我媽帶著我,總是搬來搬去的,一個地方換一個地方。我以前總不知道為什麼,後來才曉得她在躲那個男人。”
“你父親?”
他沒有回答,全身肌肉卻不自覺的繃緊。
她枕在他肩窩上,輕輕喟嘆了口氣,看著他的手指和她的交纏著。
“高中時,媽過世了,他派人來找我,要我繼承家業。”他不帶感情的看著前方,平鋪直訴的道:“他說他不知道,我一開始還相信他說的鬼話,後來才發現當年他明知
道我媽懷孕了,還拋棄她,誰知道他後來出了車禍,無法再生子,才把主意打到我頭上。“
心口一陣抽痛,她抬首,卻看見他臉上毫無表情、眼神空洞,他將所有的情緒都封閉了起來,開口繼續道:“後來我離開了,因為身上沒錢回國,只好在美國打工度日,後來從這個國家到那個國家,這個城市到那個城市,一個地方換一個地方。”
她看了心好疼,卻又不知該如何才能平撫他的傷,只能靜靜的待在他懷中,聽他說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那成了一種習慣,我變得無法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久了就會厭煩,會變得越來越浮躁,然後開始挑剔旁人的毛病……”話到一半,他喉頭一陣緊縮,停了下來。
白雲閉上了眼,緊緊環抱著他,只覺得想哭。
人怎麼可能會想流浪?甚至習慣流浪?
他分明是逼著自己去尋找離開的理由,逼著自己去討厭身旁的人事物,這樣他才可以走得開。
“其實久了,也很好玩,每個國家有不同的風俗民情,每個地方有不一樣的人,每個大城市看起來卻是大同小異。”像是不想顯露自身的悲哀,他自嘲的笑了笑。
她睜眼,在玻璃窗上看到他的笑,那笑容和緩了他面部的剛硬線條,笑聲卻好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