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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格林剛才看見等電梯的美眉,好奇地走近示好。美眉卻是個怕狗的人,更懼怕格林的爪子抓破她性感的絲襪,看著格林靠近竟驚恐地跳起了踢踏舞,那舞動的高跟鞋就成了殺傷性武器,把格林的小爪子重重地跺了一下。格林嗚咽著躲到了我的身後,無助而恐慌地靠著我的腿肚子。美眉罵開了:「哪裡來的野狗?也不管好,把襪子抓爛你賠啊!」
我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抓壞沒有?我賠你,實在對不住。」
「都鄰裡鄰居的,大驚小怪啥?又沒抓壞,倒是你把人家小狗踩得吱哇亂叫。」另一個等電梯的小夥子插話了,「人家道歉就行了嘛,羅唆啥?又沒影響你的美麗!」最後這句話挺受用,美眉白了一眼,扭著細腰走進電梯:「再惹我,我一腳踩死它!」她自顧自地合上電梯門下樓了。我想起網上虐貓的高跟鞋,後背冒起一陣寒意。小夥子重新按了電梯鈕。
「謝謝!」我蹲下摸著受驚不小的格林,「害你還等下一趟電梯。」
「沒事兒,我也受不了那香水味兒。」他突然定眼看著格林,「他好像受傷了。」
我低頭一看,地上一串紅紅的梅花印,格林左前爪有氣無力地掛在胸口顫抖著,小身體找不著平衡,他放下爪子,但一挨著地又反射似的抬起來。格林無力地靠在我的腿邊。他像所有受了驚的狗崽一樣,一個勁兒地嗚嗚叫著,受傷的爪子也就隨著急促的喘息和叫聲像鐘擺一樣在他窄窄的胸口晃蕩,他無法自控地哀叫起來。
我心疼極了,把格林輕輕抱回了屋裡,放在沙發上檢查他的爪子,剛撥開他小爪子上的絨毛託平腳掌,格林就痛哭般長聲呻吟起來,抗拒地抽開爪子,甚至還張嘴咬我的手。我一面安慰他,一面迅速檢查了他的骨骼,把他被踩斷的一段懸掛在肉上的趾甲剪掉,撒了一點白藥粉末,然後放開了他的爪子,硬著心腸任由他拉長了聲音哀嚎了一陣,之後就像每次清潔身體一樣,格林埋頭自然而然地用小舌頭去清理自己的傷口。
「格林不痛,格林勇敢。」幾天裡看著格林一瘸一拐地顫抖著挪動那小小身體,我不知道用什麼方式才能更好地安慰他。可以踩碎小貓腦袋的高跟鞋沒傷著他的骨頭就是萬幸。但是他的一個足趾卻從此缺少了一塊,這讓格林的腳印特別容易辨認。雖然狼的身上都少不了傷痕,但別的狼是在戰鬥中受的傷,每一處傷換來的是食物、尊嚴、家庭和領地,每一處傷都足以讓狼引以為傲。而小格林生命中的第一道疤痕卻是在對人類表示友好的過程中留下的,這不該是一隻狼應有的傷痕。
不是所有人都可親近的,格林你一定要記住!
我把屋子打掃得更乾淨,以免他因受傷而感染。格林老實了好幾天,傷口漸漸癒合。
幾天以後,格林又開始蠢蠢欲動了。但是成長中第一份痛楚的記憶是深刻的,格林每當聽到高跟鞋擊地的聲音,就會驚恐地鑽回床底下瑟瑟發抖,抖得狼毛都豎立起來。從此,我和格林在一起的時候再也沒穿過高跟鞋。
格林小爪子的傷好了以後,我決定讓格林接觸大地。他第一次獲準走出那道厚實的家門,來到了小區的庭院裡。
午後陽光燦爛,一切東西對他而言都是陌生而充滿新鮮感的。鬆軟潮濕的是泥土,小爪子踩在上面的感覺如此之好,比家裡滑溜的地板不知愜意多少倍,泥土中帶著濃濃的幼時熟悉的味道,此時更是挑起了他生而有之的好奇心。陌生世界的誘惑如此之多,他早已忘記了媽媽的存在,格林用嘴、用鼻子、用爪子,甚至用身體去感知和探尋那魔幻般抓住他的未知世界,嗅嗅芳香的花朵,討厭的花粉讓他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在蔥鬱的草地上打幾個滾,有些草莖割著柔嫩的鼻尖還隱隱作痛,舔舔地上發出碎裂響聲的落葉,苦苦的還扎嘴,咬咬樹枝磨一磨他那不安分的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