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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剛才玩手機來著。」我笑了,「你怎麼那麼緊張啊?」
亦風提心弔膽地嘆口氣,進屋坐在沙發上:「你一個人跟狼在一起,我怎麼可能不擔心?我最近老做夢,夢見你睡覺的時候一隻狼照著你的脖子咬下去。」
小狼已聽見是抱過自己的亦風的聲音,親親熱熱地從床底下跑了出來,皮球一樣滾到亦風跟前,張開小爪子把他的腿抱了個結結實實,一邊哼哼唧唧撒嬌,一邊把肚子翻過來左扭右扭地讓他摸摸。
「他還記得我?」亦風有點意外,小狼僅僅見過他一面。對小狼的認知發展而言,三個月是一個重要分界線,前三個月的小狼崽會一一記住來探望他的同伴的味道,將這些味道歸類為夥伴和親人——因為三個月前的小狼崽都是在狼媽媽的嚴格保護下,被允許接觸到的東西都經過負責的狼媽媽的篩選、過濾和引導,因此這些事物的味道都被小狼歸類為無害的、友好的,而這期間的重要認知會在小狼的腦海中銘記終生,即使長大後多年不見,他也能認出兒時的親人。同時,牢記母親和同窩兄弟姐妹的味道也能避免日後過近血緣的繁殖。三個月之後的小狼活動範圍變廣,狼媽媽不可能面面俱到地保護他,小狼需要自己判斷危險的來臨,遇到陌生事物會本能地害怕和排斥,這時候他再認識的味道都容易被歸類為有害的、有威脅的,這時候出現的其他狼或者其他動物甚至人都會被歸類為他的競爭者、獵物或者敵人,他會牢記這些味道。所以三個月之後的小狼要再接受和親近陌生人是比較難的。
亦風伸手摸著小狼細嫩無毛的光滑肚腹,如同嬰兒般的奇妙觸感令亦風緊張的表情愈見舒展,我感到他的心微微動了。小狼用前爪愉快地捧著亦風的手掌搖來晃去,後爪子在他的撫摸下舒服得直哆嗦。亦風避開小狼尖利的爪牙,輕輕地把他抱在懷裡,目光裡浮現出少有的溫柔:「小東西叫什麼名字?」
「沒名字。」
「那你怎麼叫他呢?」
「嗚、嗚、嗚、嗚……」我叫了幾聲,小狼立刻朝我身上爬過來。亦風驚異地聳聳眉毛,學了幾聲,小狼歪起腦袋盯著他——「聽不懂」。一番努力後,亦風苦笑著:「我學不來你的聲音啊,看他這麼聰明靈性像個孩子一樣,咱們給他起個名兒吧。」
我心裡漾起一陣感動,名字是一種認可,是一種親密感情的維繫,亦風給小狼起了名字就意味著接納。但起名真是個費腦筋的活兒。
「叫阿狼?」
「最好別帶狼字,要低調!」
「黑豹?」
「也別用其他動物的名字,混淆視聽。」
「疾風?」
「那是馬的名字。」
「亦風呢?」
「找揍啊?」
我倆有一搭沒一搭地坐在那兒起著名兒,小狼站在我倆中間,好奇地聽著,翻過後爪子撓著小腦袋,打著哈欠似乎也沒聽到令他滿意的名字。無聊之餘爬下地開始撕咬起拖鞋來。看著他的尖牙,亦風又有些擔心起來:「瞧瞧,他可是吃肉的,哪天趁你睡覺時把你給生吞了。」
「拉倒吧,我又不是小紅帽。」
突然,亦風一拍手:「我想起一個名字!」
「我也想起一個!」
「格林!」亦風搶先說了出來。
我連連點頭,格林兄弟《小紅帽》的童話不知造成了多少人從小對狼的偏見、莫名懼怕與仇視,狼外婆的恐怖形象深入人心。從前純粹為了娛樂而編造的故事變成了主流意識,偏偏這些欺騙人的概念卻向著缺乏辨別能力的兒童灌輸,在最初的時候就影響了他們對客觀事物的判斷。對我的狼子,我希望重新寫一篇屬於他自己的真正的《格林童話》,記錄他從小到大的成長經歷。英文就叫「green」,小狼眼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