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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黎想了一下:&ldo;你不信我爸選的那家選煉廠?&rdo;
秦衛東點了一下頭。
&ldo;你爸給的報告單有問題。&rdo;
方黎的心有些慌,但他一時也不知道該從哪兒問起,想了一兒,對著秦衛東說:&ldo;不會出事吧?秦衛東。&rdo;
&ldo;不會讓你出事。&rdo;
秦衛東又餵了方黎兩口菜,方黎皺著小臉,搖頭說不要吃了:&ldo;秦衛東,不想吃菜葉子,想吃肉&rdo;
&ldo;下午陪阿婆去完醫院給你買。&rdo;
方黎點頭,心裡那點忐忑很快就煙消雲散了,他們從小到大,所有事情都是秦衛東在管的,無論是他的事情,還是礦上的事情。
秦衛東都會處理好的。
潘叔在叫秦衛東,秦衛東拿了一個饅頭,匆匆就著碗裡方黎剩下的菜吃淨,讓方黎在屋裡等著,他下去看看。
外頭,楊師傅帶頭的那幾個工人圍在一圈打牌,已經不願意下礦了。
潘叔很為難,秦衛東沒說什麼,捆上安全繩,和兩個信得過的工人下礦了。
秦衛東熟練地踩著架在木撐上的鐵梯,充滿力量的精勁臂膀正在介於少年和男人之間瘋狂成長,他架起風鑽,潘叔在旁邊給他當副手,狹窄的礦洞裡,巨大的噪音連消音罩都蓋不住,一瞬間灌滿雙耳,猶如雷轟,塵沙飛揚。
岩石堅硬,進孔的速度並不快,一個兩米的深孔做好,已經快一個鍾,嗡嗡冒著火花的風鑽停止工作,潘叔喊了秦衛東兩聲,秦衛東都沒聽見。
&ldo;衛東,這還要炸嗎?&rdo;
潘叔雖然是礦上的老人了,但最近這兩茬炮接連打出來的都是不含金的毛石,一文不值,他也拿不定主意了。
鑽孔裡流出了水,秦衛東放在嘴裡嘗了一口:&ldo;不行,八成是方向錯了,等年後再說吧。&rdo;
打礦脈這事靠經驗也靠運氣,現在每往前掘進一米的成本都消耗不起。
況且還有那麼多工人的工資沒發,誰也賭不起,只能等著方宏慶過兩天回來看怎麼個說法。
說到底,秦衛東雖然是跟著方黎這個所謂的少東家一塊兒長大的。
但要是放在舊社會,他頂多就算個長工,在礦上給方宏慶拿錢幹事,做不了主。
潘叔嘆了口氣:&ldo;成,只能這樣了。&rdo;
秦衛東從礦洞裡上來,右耳一時間都聽不到任何聲響,他用涼水洗了把臉上的塵灰,潘叔跟著他上來,讓帶頭鬧事的楊師傅先回去,等方老闆回來了,再跟他要工錢。
潘叔好說歹說,可大家都是辛苦討生活的,幹了一年到頭,不見錢哪裡肯走?一個個屁股坐著,再冷也沒人肯挪。
眼下動不了工,最重要就是把堆在巷道里那些礦石看好,年後全指著它們活命,秦衛東交代潘叔和兩個信得過的工人務必守好,帶著方黎回家接阿婆。
方老太太這兩年已經走不動太多路了,年輕時長時間從事金屬冶煉,讓氰-化物和貢毒性慢慢浸入了她的身體。
但她仍然堅持每隔幾天就上山去,採一些方黎也叫不上名的野菜,只知道是方輝伍小時候愛吃的。
老太太又拎了一籃子,拄著拐:&ldo;小伍,小伍,阿婆給你蒸菜饃饃…&rdo;
方黎跳下車,接過籃子,哄著老太太上車:&ldo;阿婆,回來再吃,咱先去醫院看看你的咳嗽,咳嗽好了,我陪你上山&rdo;
方老太太被他哄得眉開眼笑。
縣城裡最好的醫院就是人民醫院了,山路不好走,就算有車,去一趟得一個多小時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