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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南邊。&rdo;

&ldo;離這兒多遠呀，要幾十里?&rdo;

&ldo;三百公里。&rdo;

&ldo;三百公里?!&rdo;方黎驚訝了，隨即又有些難過：&ldo;怎麼要去那麼遠啊，我們非去不可?綏興好歹還離咱們重泗近一些&rdo;

說到近，方黎就說不下去了，綏興是離家近，可離家近的地方他們倆如今跟過街老鼠一樣，還待的下去嗎。

&ldo;那我們怎麼去?&rdo;

&ldo;坐火車。&rdo;

&ldo;火車?我們哪兒還有錢買票?&rdo;

等倆人走到了縣城火車站，秦衛東朝裡看，過了年初五，返工潮陸陸續續的開始，人不算多。

但也不少了，馬上就有一趟開遂縣的車，背著大包小包的民工擠在入站口。

&ldo;不買，先看看。&rdo;

售票視窗上頭掛著最近三天的車次資訊，有開往鹽城方向的，有廣曲方向，密密麻麻的小字看得方黎頭暈目眩，還沒找到長定兩個字，就聽見秦衛東說走了。

&ldo;等等再走呀，我什麼都沒看見，長定的定是哪個定呀?&rdo;

&ldo;找開晉陽的車就行了，它們在一條線上。&rdo;

&ldo;你怎麼知道它們在一條線上?&rdo;

&ldo;剛才看過地圖，記住了。&rdo;

方黎頓時沒話說了。

秦衛東的腦子從小就出奇的好，這點讓方黎嫉妒壞了，他們兩個人以前一塊上學的時候，老師佈置的作業秦衛東一會就寫完了，方黎那邊還在吭哧吭哧的咬筆頭，十個指頭算不清一道加減乘除。

方黎寫不出來，又看秦衛東寫得快，就丟了筆去鬧秦衛東，鬧得秦衛東不光寫不成作業，也去不了礦上，只好拿過他的本子幫他寫。

從算數到作文，他倆一塊上學的那幾年，秦衛東是一個人寫雙份的作業，後來秦衛東不上了，方黎接著念高中，秦衛東就幫他寫他一個人的，這就導致方黎的考試成績陷入了惡性迴圈，年紀輕輕記憶力也差得很，老師跟他說什麼事，講什麼課，他轉臉就忘，反正什麼事都有秦衛東幫他記得。

方黎抓抓頭，覺得他倆這腦子也差得太遠了。

&ldo;你記得太快了，我現在想想，剛才我好像就看見那幾塊板子上畫了好幾個箭頭&rdo;

身旁的秦衛東聽見，笑了一聲。

方黎這才發現自己咕噥的聲音有點大，他臉紅的惱了：&ldo;你敢笑我!&rdo;

&ldo;不敢。&rdo;

秦衛東展露出這幾日少見的微微的笑容，順著他，讓方黎恢復了些之前對他頤指氣使的神氣，他心情好了點，不再像昨晚那麼壓抑，也就不去追究秦衛東笑他的事了。

他們在候車站睡了一晚，秦衛東基本摸清楚了車站檢票口的情況。

走之前，秦衛東聯絡上了彭超，彭超帶著一個小小的白瓷罐從他姑介紹的酒廠趕到綏興車站，瓷罐裡頭裝著的是方黎他奶的骨灰。

&ldo;下葬的時候那幫人攔著…，我爸好生說了半天，人老了，總要有個歸處，可是那些人死活不讓，差點動了傢伙式兒…&rdo;

方黎捧著裝著他奶骨灰的罐子，低著頭，沒一會，秦衛東伸手將他攬在了身後。

彭超嘆氣，他也沒辦法：&ldo;你們打算去哪兒?&rdo;

&ldo;長定。&rdo;

&ldo;那麼遠啊&rdo;

秦衛東「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