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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巖一抬手，&ldo;既是帳房招來的人，我想此事不若還是任憑王管事做主為是。&rdo;末了，他想了想，到底有些可憐這個小小的孤女，又道，&ldo;我曾也與這商嬌姑娘有過一面之緣，那時這位姑娘的聰穎與才學便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此次帳房招人，能夠讓帳房的幾位管事一致決意留下的，也僅有她一人，若王管事覺得這姑娘還成，不妨給她一個機會……&rdo;

&ldo;東家！&rdo;商嬌尚在詫異陳子巖為何會幫她說話，王管事卻已反應激烈的跳將起來，忙拱手道，&ldo;東家，萬萬不可！王某招人不慎，竟讓這姑娘女扮男裝矇混過去，已是王某失職，王某甘願領罰。但若要讓她一個姑娘留在帳房，卻是萬萬不可行的！望東家三思。&rdo;

商嬌看著王管事激烈的反應，一時錯愕。若說剛剛陳子巖不願留下她還情有可原，那王管事的斷然拒絕，卻讓她心裡唯一的一點希望也熄滅了。

&ldo;王管事……&rdo;她輕輕地喚，疑惑地、不解地問，&ldo;為什麼？三天前，我可是從所有的應試者裡，被你們幾位管事共同一致推舉出來的啊……你當時不也覺得我做帳的方法獨到，對我讚不絕口的嗎？現在，為什麼不能讓我進帳房？……就因為，我是女人？&rdo;

王管事負了手，義正辭嚴地回道：&ldo;當日姑娘應聘之時，男扮女裝，瞞騙了我們所有的人，我們都未曾想到過，這樣的一場招工考試，竟會混入女子，故而我與幾位管事都推舉你充任記帳之職。可是，現在知道姑娘原是女兒身，你讓我們……如何自處？且帳房本就是自律嚴謹之處，所有的記帳先生均是男子，若你一個女子躋身其間，這成何體統？萬一再鬧出個什麼好歹來，如何是好？況且，&rdo;他轉頭直視商嬌，臉上有著明顯的嫌惡，一字一頓，&ldo;姑娘身為女子，不在家中修習婦德女工，偏要到這滿是男兒的地方來廝混，未免有牝雞司晨之嫌！&rdo;

說罷，他憤然地一甩袖，又轉過身去，對陳子巖躬身道，&ldo;東家，我們帳房乃嚴謹之地，斷不可讓一個女子出入，所以也萬望東家原諒王某此次的失察，將這商蛟……商嬌姑娘除名，並治王某失職之罪。&rdo;

話音落下，滿屋寂靜。

商嬌強忍著屈辱，仰頭望天，始終不讓淚水落下。

不哭，不哭，她偏不哭！絕對不讓這些看不起女人的男人，白白的看了笑話！

牝雞司晨……

呵呵，這就是他們對她的評價。好，很好！

她不過就是想找個工作，不想拘於小小的一片天地，不想自己在現代所學的知識就此埋沒，想做一些想做的事情而已……

何至今日，卻要受到這樣的侮辱！

所以，當她再次看向陳子巖與王掌櫃時，心裡已然有了決斷。

禮數周全地向他們一福，她從容平靜地道，&ldo;人都說良禽應擇良木而棲，既然陳東家與王管事都認為商嬌是牝雞司晨，想來這裡也並非商嬌的良木，如此，商嬌便在此拜別二位了。&rdo;

說完，她挺起胸膛，儘量不讓自己顯得脆弱，維持著自己的自尊，大步地朝門口走去。

陳子巖在聽到王管事說出牝雞司晨之語時，便覺此話大不妥，不免有些擔憂地看著商嬌，但見這個個子小小，纖弱的姑娘，卻要強地，倔強地，把已經搖搖欲墜的淚硬逼回去，然後儘量維持著自己的尊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