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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吐出煙圈,仰頭望天。
夜空沒有星星,只有一彎月輪和薄薄的雲絲。
她低下頭,把只抽了一口的煙在路邊垃圾桶蓋上摁滅,扔了。
劉崢冉下榻在零諾自家的地產,一間奢華酒店式公寓。這棟樓的頂層從未出售、外租或開放,長年留著給劉崢冉來上海出差的時候使用。
管家刷入戶電梯卡,半分鐘後,季夏拎著一瓶酒走進劉崢冉的套房。
劉崢冉正在窗邊和王鈞打影片電話,聽丈夫遠端和她分享一歲女兒的日常,然後再聊兩句大兒子的情況。
電話打完,劉崢冉轉身,看見季夏早就脫了鞋和裙子,只穿著內衣盤腿坐在客廳沙發上,手裡捏著酒杯。桌上的酒瓶已經空了三分之一。
劉崢冉失笑。
兩人做了十幾年的好朋友,季夏是什麼性格,劉崢冉再瞭解不過。她知道季夏心情不好的時候非常抗拒社交,所以這次來上海刻意沒有約季夏出來見面。如果不是今晚季夏主動致電她,她不會看見現在這幅場景。
劉崢冉走到沙發邊,拎起酒瓶看了看,問:「neal呢?」
季夏說:「在我家沙發上睡覺。」
劉崢冉說:「你今晚還回去嗎?」開著車過來,進門就喝酒,這像是要再回去的樣子嗎?
果然,季夏搖搖頭,「我和你睡。」
劉崢冉笑笑,「行吧。」她不留痕跡地把酒瓶放在一旁地上,靠著季夏坐下來。
季夏開啟電視,隨便按了一個臺。
劉崢冉就陪著她看。
二十分鐘後,季夏很煩躁地捋了捋頭髮,「你把酒給我。」
劉崢冉不動,「這瓶值得你繼續喝?你要真想喝,我叫人挑一瓶好的送上來。」
季夏沒有表情:「我現在就只喝得起這個。」
劉崢冉不語。 她伸手端起季夏的酒杯,抿了一口。
季夏注視著她的動作,「你別逗了。」
劉崢冉皺著眉,很嫌棄地把杯子也放在一旁地上。她一點都沒誇張,這酒是人喝的嗎?
季夏微微笑了。笑過之後,她垂下目光。
劉崢冉問:「想聊聊嗎?」
季夏終於點頭:「嗯。」
去年之前,季夏的名字代表著她所從事的行業的頂峰。她強勢、閃亮、令人仰望,在過去的二十四年中,她的事業從來沒有陷入過像眼下這樣的低谷。一年前,季夏高調辭去國際知名活動公司ia中國區總經理的職位,頂住巨大的壓力,以罕見的魄力在四十六歲的「高齡」開啟了她的創業生涯。一年後,季夏的野心和理想在這一場全球性的宏大疫情面前顯得是那麼渺小和微不足道。
業內有多少人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季夏沒數過。
劉崢冉問:「你有什麼打算?」
季夏說:「先活下去,再尋求新的商業模式機會,進行公司業務轉型。經濟環境的巨變通常都會伴隨出現全新的機遇,每個行業都一樣。只要能夠先活下去,就沒有什麼不可能。崢冉,你說是嗎?」
就算有數不清的人在等著看她的笑話,季夏也不可能就這樣放棄。她不是輸不起,她是無法接受像這樣輸。
劉崢冉簡單回答:「當然。」她不需要長篇大論地分析宏觀市場和經濟趨勢預測,季夏現在要的不是這些。她又問,「你想好什麼具體的計劃了嗎?」
季夏說:「我有些初步的想法,還需要找人細聊。」
劉崢冉說:「找誰聊?不找我聊?」
季夏說:「我想要做的業務,你不是專業的啊。我得找專業的聊。」
劉崢冉被她的直率氣笑了,「行啊,我不專業。neal專業吧?你也不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