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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芮沒有注意到,她在想另一件事。
男生辦完手續,站起來把身份證還給初芮,手有些哆嗦。
他好像很緊張,又有些激動,眨巴著眼看著初芮:「姐姐,你不記得我了嗎?」
初芮愣一愣。
仔細看看眼前這張臉,似乎……沒什麼印象。
「就幾年前,冬天,我們見過的——」男生看初芮好像不記得,忙不迭地提示,「西臨的動車站,我撿到過你的身份證!」
幾年前的冬天……
初芮想起來了。
是大二那年她回江市,在動車站見過他。
「原來是你啊。」初芮笑了起來,沒想到這麼巧。
「是啊,是我,我高考完了,現在讀大學了。」
男生估計初芮也記不得他的名字了,就再次自我介紹:「我叫葉司嶼,葉子的葉,司機的司,島嶼的嶼。」
「姐姐,你是來旅遊嗎?一個人嗎?」
「姐姐你要在這住幾天?」
面對葉司嶼一連串的問題,初芮張了張嘴,沒有回答,轉而問了她一直想問的一件事:「你這招人嗎?」
江市連續幾天的大暴雨。
霍昀川的航班因天氣原因耽誤了許久,被迫在鄰市降落,然後驅車趕回江市。
江寒鬱前幾天住院了。
是他助理通知的。
霍昀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急匆匆趕到醫院,詢問助理,助理也是一知半解,只說:「前幾天江總在開會的時候暈倒,送到醫院,醫生說是沒有進食導致的昏厥……暈倒前的那兩天,江總看起來就情況不大好,大家都不知出了什麼事……」
「那你們怎麼不早點告訴我!現在情況怎麼樣?」
霍昀川又氣又急,大步往病房的方向走,助理跟在身後:「這兩天江總還是沒胃口,也沒進食,都在輸營養液。」
病房的門被推開,助理不再跟進去,留在了門口,並關上了門。
霍昀川的步伐也停在了門口。
冷色調燈光下,躺在病床上的那個人臉上毫無血色,面龐削瘦,營養液正一點一點地輸入進他的靜脈。
霍昀川停頓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開口:「表哥?」
沒有人應他。
他開始走近病床,離得近了,才看到江寒鬱睜著虛弱麻木的眼睛,不知在看什麼。
江寒鬱的眼底沒有光,黑沉沉的,仿若一潭死水。
他的右手在輸液,而左手,似乎在攥著什麼東西。
霍昀川拿起他的左手,他馬上握緊手指頭,有些抗拒地收回手,像是怕被人搶奪走他攥著的東西。
是一枚戒指。
霍昀川匆匆一眼,看到了。
是戒指。
「表哥,你怎麼了?」
江寒鬱沒有看他,也好像根本沒聽到他的聲音。
死氣沉沉。
霍昀川有些害怕。
上一次見江寒鬱這樣,是十多年前。
那時候江寒鬱剛從綁匪手中偷生,被救回來,當時的他就是這樣,不說話,躺在醫院裡一動不動。
霍昀川那會兒被母親要求多去看看錶哥,多跟表哥說說話。
可是他去了,表哥都不理他。
連續幾次之後,他也鬧了小孩子脾氣,不肯再去熱臉貼冷屁股。
但他母親勸他:「昀川,你表哥不是不理你,是他病了。」
年紀還小的霍昀川不懂:「他哪裡病了?看不出來哪裡生病了啊。」
「有些病是看不出來的,你表哥的心生病了。你要好好陪他,照顧他,多跟他玩跟他說話,讓他快點好起來,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