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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傷口裂了開來,紗布被浸濕了大塊,可他恍若不覺,再次提出要求:
「我要紙和筆,有墨筆的話更好。」
「您要?」
「寫信給愚鳩。不過,不必現在寄,我這會兒也聽不見外面的訊息,得讓你來告訴我了。等穆老三佈署完,就差不多了吧。」
他還打算聯絡愚鳩?那不就是自取其辱而已?真是瘋了。這人那莫名其妙的想法讓周以平險些笑了出來,方才倒不是要刺探梁諭什麼,只是覺得這少年多少還有讓人憐惜的地方……現在,他得說他改觀了,梁諭的思維讓人難以理解,他想可憐他、都無從可憐起。
殊不知梁諭不要他憐憫,亦不要任何人理解。
「幫我從那一天往回算吧,讓他有時間趕過來、但又來不及阻止……他會替我們收尾的。」
「您確定?」
周以平的聲音帶了點玩味,梁諭卻微微地笑,露出某種放鬆的表情。事實是否如此恐怕外人無從得知,可梁諭這時的眼神異常篤定:
「……我跟他,不會有背叛的。」
至少在我貼近了他的某種期待時,他那一文不值的忠誠會是真的。那我只需符合他所想──就像其實我比他更想從相遇到老、就此度過餘生。
至死不渝的面貌,可能就是這一刻梁諭嘴角所噙的、那點堪稱殘忍的溫柔了:諸法空相,不垢不淨,恰似那無理而生、又無果而逝的愛情啊。
第32章 章之三十二 若你歸來
章之三十二若你歸來
1。
兩個月後。
最初周以平的人儘可能地對羅森以禮相待,然而在他試圖闖出去第四次時,他們終於決定把他關進地下室中。
被捆上了手腳,安置於只留透氣窗光線的狹小水泥空間內,怕他逃、更怕他尋死。到這種時候,不論羅森怎麼吼叫、踢蹬受束縛的腿,他們都決心裝作沒聽見。
──而那樣的日子持續兩天,殺手的聲音便漸漸微弱。無人曉得,在羅森心中,一切又是怎麼逼他至瘋。
自那天起就再也沒好好闔眼過,一閉上眼,腦海里便會反覆出現梁諭被當眾輪(jian的畫面。呼吸困難,彷佛頸子又被人扼住,羅森恨那傢伙的蠻不在乎,但在電話裡咆哮時沒能說出口的、也許才是令他終日食不下咽的真正原因。
「媽的……」
當他無力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他會回想最後一次送走大白時的場景。
大白完成了訓練,執意要去青城。玄關前,周以平叫好了去機場的車,已經坐在副駕駛座上等著。小黑不停在他腳邊亂蹭,白子彎身摸了摸狗,才把新織的毛衣交給他。
他抱著衣服,心不甘情不願地和大白說:早點回來。
大白好像笑了笑、很輕地笑了笑。說了聲「好」,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他正窘迫得要發作,那小子卻已經轉頭上車。
現在,不會回來了吧。
羅森嗅著那股老舊潮濕的空氣,有些茫然地思考著──這兩個月他不斷想:如果大白知道了他當天和梁諭說的話,大概永遠也不會再想履行回來的承諾。
也好。
四周太暗了,耳邊隱約的水滴聲亦聽不清傳來的方向。羅森蜷縮起身子,不自覺地打了個哆嗦,顫慄的餘韻讓他幾乎欲死,他不敢講也說不明白的──竟是憑回想便能生出的:快感。
受制於何如、或讓大白掐緊自己的脖子時,單純的痛苦帶來更複雜的感知,他謹慎地不讓任何人發現。要不、他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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