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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明舒忍不住叫住了一個夫人,依稀記得是哪個府的貴女,當時她隨著母親去赴宴,這個貴女尚在閨中,卻已訂了高門,帶著一群女子離席,道恥於與不守閨訓的她同桌,還嘲笑她嫁不出去,自那以後,她再也不願意去參加宴席。
「猶記得夫人當時曾笑言:『娶你的男子定時瞎了眼睛才會娶你。』不知夫人今日做如何想?」
那貴族婦人面上帶上了惶恐,只是深深地叩頭下去,她能清晰地看到她的手在顫抖,埋下去的頭,耳輪呈豬肝色,她心中快意無比,揮手讓她下去。
她的母親上來叩拜,她立刻叫旁邊的人扶起,讓坐在她身邊,她的母親握著她的手,笑著笑著卻落下淚來,她微微笑道:「母親,我很好,皇上他對我也很好,您莫擔心。」
她的母親,曾為有了她這樣一個不守閨訓,混跡男子間的女兒而受盡羞辱,多次暗示與人談論兒女婚姻大事被恭敬謙和卻暗藏不屑的拒絕,她知道她曾經為了她的婚事而半夜垂淚,受氣回來又狠狠地整治父親和兄弟,卻一直寵著她,縱著她,摟著她不捨得她嫁給那些紈絝。
而今天母親終於為了有一個貴妃女兒也揚眉吐氣了,她感覺到母親面上雖然掉淚,卻眉目舒展,身上妝飾十分精心而隆重,她握緊母親的手,忽然覺得虧欠母親良多,而今日忽可補償一點點母親所受到的委屈,她忍不住想掉淚,卻拼命忍住,微笑著繼續穿著沉重的禮服,做一個雍容大方的微笑給來朝賀的命婦和嬪妃。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不是說我粗魯不文麼,不說說我貌如男子麼?不是說我不堪主持中饋麼?
我現在就坐在這裡,讓你們看看,我劉明舒,終究是人上之人,貴中至貴。
劉明舒面上神采奕奕,面色潤澤,容光懾人,眾嬪妃來參拜,看她容光藻逸,衣態鮮好,談吐應對得當,舉止嫻雅,竟不如傳說中的粗魯不文,均暗暗心驚。
下拜的德妃心中不忿,叫起坐下後,便笑道:「妾在閨中的時候,便已聽說貴妃娘娘的風儀可比男兒,便是妾父兄也曾嘖嘖讚嘆,說娘娘弓馬嫻熟,武藝驚人,今日得見,方知道傳言有誤,原來居然是這樣美艷動人,難怪皇上出宮一見便念念不忘,也不稟告太后娘娘便急著下旨冊封。我等姐妹一比上娘娘,果然自愧不如,從前只在閨中做些針黹,習掌中饋,哪裡如貴妃娘娘這般文武雙全可比男兒,風華無雙。」
說罷便捂嘴呵呵地笑起來,一旁的誠意伯夫人已是倏然變色,四周的誥命嬪妃也已經竊竊私語,德妃這一番話,既諷刺了她在外拋頭露面聲名在外,任何男子都能拿來品頭論足,又點名了皇上是在宮外見到她有了私情才冊封她,且未曾告於太后娘娘。
這番誅心之言,令不少不知內情的誥命紛紛交頭接耳討論起來,今日偏偏太后也稱病未曾出席太廟祭祖,誠意伯女兒被封為貴妃這一聖旨本就讓京中高門揣摩不已,如今聽到宮中秘聞,如何不驚訝好奇。
劉明舒微微笑道:「德妃娘娘謬讚了,本宮自幼得高祖疼愛,親授武藝,又為了本宮開了建章女院,開風氣之先,功在千秋,高祖曾言,女院為培養我大漢朝的佘太君、平陽公主,國之危亡時,就算不能挺身而出守疆衛土,也能效法佘太君、嶽武穆之母,教養出一代名將,臣妾陋質,未能如高祖之願,封將領兵,成一代女將,卻能蒙聖上青眼,而得納於後廷,奉聖上巾櫛。本宮蒲柳之姿,非有班姬之才,詩禮不嫻,何德何能得聖上看重?不過是聖上欲繼承高祖遺志,嘉獎鼓勵國中女子奮勇為國之忠心罷了。」
劉明舒面上一派從容閒雅,又笑道:「至於皇上宮外相見之類的話,德妃娘娘還請慎言,連本宮在閨中都聽父親言道,今上乃是一等一的勤政之帝,古今少有,登基至今,夙興夜寐,無一日之懈,聲色狗馬,觀遊玩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