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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媽？&rdo;

&ldo;嗯，不過我媽已經過世了。&rdo;提及陳可，陳再難免有些傷感。

林老爺子拍拍他手背，&ldo;好孩子，給爺爺講講你媽媽吧。&rdo;

&ldo;我媽其實沒什麼好講的，&rdo;陳再有些尷尬，他媽是真的沒什麼好講的，有幾分姿色但也消磨在柴米油鹽裡，陳再對於他媽的記憶，大概就是大紅唇大嗓門，還有彌留之際瘦骨嶙峋的手背上的針孔，&ldo;她對我其實……挺好的。&rdo;

林老爺子暗嘆了一聲，握著了陳再的手，輕聲問道：&ldo;真的好？&rdo;

陳再低眉抿嘴。

&ldo;聽說你高考全市十一名？&rdo;

聽了這話，陳再眼睛一亮，臉上漾出一抹笑容，眉眼間自有一股得意洋洋之色，&ldo;那是！我在我們班可是考第一的！&rdo;

林老爺子輕拍他手背的手一頓，抬頭看他贊道：&ldo;真聰明。&rdo;

&ldo;您這麼誇我，我實在不好意思。&rdo;

&ldo;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當年文宣也就靠了個五十名，你可比他聰明多了。&rdo;

提及林文宣，陳再一愣，這種形式上的禮貌話他也不會當真，謙遜道：&ldo;我哪裡能和林哥比，他比我厲害多了。&rdo;

&ldo;文宣他有自己過人之處，但你也不可妄自菲薄。你看書桌上，放了些檔案，你幫爺爺拿過來，好不好？&rdo;

陳再朝那寬大的書桌望去，書香筆墨林林總總放置在桌上，書桌正中間還放著一黃色檔案袋，裡頭應該放了不少的紙張，鼓鼓的。

&ldo;好的。&rdo;

陳再朝那書桌走去，剛拿起那檔案袋，目光就被桌上放置的一精緻相框所吸引。

相框內的照片是一張黑白照，年代久遠但卻莫名的格外清晰，照片上的女人著旗袍，身材玲瓏有致，可陳再的目光不在她身材上，而是在她臉上，眼睛上。

陳再一直覺得喬蓁的眼睛很眼熟，可如今看見了這女子的眼睛，他才覺得格外熟悉，似曾相識。

&ldo;這是我妻子。&rdo;

陳再回神，連忙將相框放下，&ldo;我不是故意看的，只是覺得……&rdo;

&ldo;覺得眼熟？&rdo;老爺子將那相框拿起，布滿皺紋的手在相框上輕撫，&ldo;你看，你的眼睛和我妻子的眼睛，像不像？&rdo;

陳再總聽說有人誇他眼睛好看，但他卻覺得自己眼睛太大了，太亮了，眼珠太黑了，眼白太白了，經常被羅蘿無惡意的打趣像燈泡，一眨一眨亮晶晶，他也一直沒怎麼覺得自己眼睛好看。

但如今瞧見這相框裡女人的眼睛，他才覺得，這女人的眼睛，是真好看啊。

&ldo;一眸秋水照人寒。&rdo;林老爺子將相框放下，感慨萬千，&ldo;我妻子最喜歡浮生六記裡的這句話，也總喜歡這麼比喻自己，她倒是不害臊，總說自己眼睛最好看，一笑顧盼生姿，一眨秋水含晴。&rdo;

&ldo;好漂亮。&rdo;

&ldo;你和我妻子的眼睛一模一樣，你也很漂亮。&rdo;

曾經被人表白十幾次，陳再也臉不紅心不跳的，可饒是他臉皮再厚，現在竟然莫名有些羞澀。

&ldo;我……我怎麼比得上您妻子。&rdo;

&ldo;什麼我妻子，這是你奶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