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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他便想,自己一定要快快長大,長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保護媽媽,照顧好她,讓她再也不用這麼辛苦。
然而,他長得再快,也沒追上病魔的腳步。
正傷感間,他感覺到手裡邊鶴枯瘦的手動了動,連忙抬起頭,看見昏迷很多天的媽媽睜開了眼睛,眼神清明如水,又透著溫柔。
&ldo;媽!你醒了!&rdo;他緊張地握緊她的手,站了起來。
&ldo;我去喊醫生!&rdo;提著午飯剛進來的周夏看見了,連忙將飯盒放在一旁,跑了出去,高跟鞋啪嗒啪嗒敲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很快孫醫生就跟著進了病房,對邊鶴進行了簡單的檢查,檢查完畢嘆了口氣,對他們搖了搖頭。
&ldo;什麼意思?&rdo;邊凌江白了臉,聲音很大,嘴唇跟著不受控制地哆嗦起來。
周夏心裡卻有些明白,這就是迴光返照吧?
她握住邊凌江的手,用了點力氣,語氣卻很溫和,像是怕嚇到他:&ldo;阿江,冷靜一點。&rdo;
孫醫生用悲憫的目光看著他,說道:&ldo;呼吸機可以去掉了,珍惜最後一點時光吧,聽聽病人有沒有什麼想交待的,讓她安心地走。&rdo;
邊凌江面容灰敗下來,沉重地點了點頭。
去下呼吸機的邊鶴呼吸急促起來,表情卻很放鬆,她終於要從病痛中解脫了,心中剩下的唯有對兒子的牽掛和不捨。
她微微抬起無力的手,想去摸摸邊凌江,邊凌江明白了她的意思,偎依過去,像只即將被拋棄的小狗,他的淚水放肆地留下來,打濕了雪白的被子。
周夏感同身受,也不由得紅了眼睛,她輕輕地轉身出去,小心闔上了門,給這對母子獨立的空間進行最後的告別。
邊鶴嘶啞著聲音說道:&ldo;阿江,別怕,你已經長大了,這麼優秀又這麼獨立,堅強一點,以後要好好生活,開開心心的,知道嗎?&rdo;
邊凌江痛哭出聲,搖了搖頭:&ldo;媽媽,你別走!別丟下我一個人!&rdo;在媽媽面前,他永遠是那個懵懂無知的小男孩。
&ldo;媽媽不走,媽媽並不是死,只是換了一種形式,守在你身邊,媽媽還要看著我們家阿江娶媳婦生孩子呢!&rdo;邊鶴嘴角露出一個笑容,彷彿陷入極為美好的憧憬中。
邊凌江緊緊攥住被子,哭得說不出話來。
&ldo;阿江,媽媽問你,你是不是喜歡周夏?&rdo;邊鶴深呼吸了兩口,緩過氣來,悄悄問他。
邊凌江不假思索地承認:&ldo;是的,我很喜歡她。&rdo;他抬頭看她枯槁的面容,神情緊張,&ldo;媽媽,我想娶她。&rdo;他很擔心邊鶴不同意。
邊鶴卻笑了,神情很欣慰:&ldo;那你就光明正大地去追求她!早點出人頭地,把為了給媽媽治病而借她的錢如數還給她,然後平等地去追求她,好好珍惜她,你能做到嗎?&rdo;周夏雖然年紀比邊凌江大一些,但心地善良,心思玲瓏,她是一千個一萬個滿意的,唯一擔心的是自己兒子追不上人家。
邊凌江鄭重地點頭:&ldo;媽你放心,我一定做到!&rdo;知子莫若母,原來他的心事,在邊鶴看來,全是一覽無餘的。
邊鶴笑了笑,猛烈地咳嗽了幾聲,又道:&ldo;你請周夏進來,我有幾句話想和她說。&rdo;
邊凌江出去喊周夏的時候,她正背著人偷偷用紙巾擦著眼淚,聞言有些意外,還是趕快跟了進來。
&ldo;阿姨,您想和我說什麼?&rdo;她一雙桃花眼認真地看著邊鶴。
&ldo;夏夏,阿姨可以這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