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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昀生忽而一笑。
那天他和愔愔扯了一堆,什麼「一點成一字之規,一字乃終篇之準」,什麼「有章無法,曉理忽情」,這小子倒是有自知之明,「不靠譜」三個字一言蔽之。
他說:「你棠姐對你評價很高,但這些在我眼裡只屬於必要不充分條件。你聰明,有頭腦有膽識,品貌端正,然而這世上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擁有這些條件。」
陳司諾落了一子,一邊說:「您作為愔愔的兄長,替她多考慮一些,甚至替她多要求一些也是自然,我理解。」
一盤棋你來我往,局面已呈「萬年劫」。張昀生稍作沉吟,靜默觀局半晌。
雙方各有所顧忌,久懸而未決。
張昀生端起茶來喝,「我替她考慮再多,也不如她自己的意願來得直接重要。你和愔愔相處這麼長時間,對她應該有所瞭解,她需要些什麼,你搞清楚了麼?」
陳司諾默了片刻,慢慢露出一笑,「她以實際行動來讓我體會到,被隱瞞被遮蔽在狀況之外是什麼感受,她一直很機靈,輕輕鬆鬆就讓我吃到了她的教訓。」
張昀生聞言抬眼端詳著對面的人,隱約之間似乎察覺到些什麼,臉一偏往他的下巴頜凝神一瞧,那處沿線一條淺淡的抓痕。
都是男人,一眼瞭然。
恰巧這時候陳司諾又開腔:「您不必擔心她會受我欺負。」
張昀生收回目光,應一聲:「但願。」
持續對峙,兩人周旋已久。
張昀生落下一子,說道:「破局。」
破局而立。
他起身走開,回了書房。今日一弈,謀和而已。
兩個大男人神神道道,終於結束。
張愔愔和於棠待在書房等著,這時見她哥回來了,曉得正事談完,她直接跑去客廳找人,看見陳司諾在沙發靜坐,注意力落在了一盤棋上面。
她趕到他身旁坐下,問:「怎麼樣?你們談了什麼?我哥什麼反應?沒吵起來吧?」
陳司諾說:「很順利。」
張愔愔小心翼翼,仔細盤問:「很順利,具體是什麼意思?我哥同意了?」
他謹慎道:「大概是。」
「大概?」
「雖然沒有明著表態,但也沒把我轟出去,說明他至少不反對。」
「……那也是。」
這事陳韻聽聞了以後,一時不敢置信,「這麼說來,我要和我的老闆成為親家了?」一朝成了皇親國戚,這種感覺怎麼這麼奇怪?完全沒有真實感。
陳司諾說:「媽,你有空和棠姐商量一下婚期,定個什麼良辰吉日。」
陳韻一聽,恨不得抽他,「人家親哥同意了麼你就定良辰吉日,別得寸進尺,他只同意你倆交往,認不認同這門親事還不定呢。」
但陳司諾理解的意思可不止是這樣,既然同意了,那就直接等於認同並接納了他的所有,什麼只同意交往,不一定認同親事?
只給談戀愛不給結婚,那是耍流氓!
當晚睡覺之前,在床上他提了個餿主意:「要不生米煮成熟飯得了,省得你哥空頭支票一時一個主意,臨到頭了忽然變卦。」
身旁的女人合上卷宗,「你這麼著急幹什麼?」
他懶懶說道:「夜長夢多。」
她直起身問:「你對自己沒信心啊?」
陳司諾抓起她的白嫩嫩的小手,握在掌心裡揉來搓去,拿起來親了一口,「說的也對,只要我夠優秀,老婆就跑不了。」
張愔愔笑說:「這世上優秀的人可不止你一個。」
陳司諾想起她哥也表達過差不多意思的話,真是親兄妹,他說:「可是這世上,既生得優秀且深得你心的男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