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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晚縈正拿著火摺子點燃油燈,火光在她臉上跳躍不住,江逾白忽然覺得她真是好看極了。接著又問;
&ldo;你為什麼不離開這兒?就趁這種夜晚,夜深人靜誰也不知道。&rdo;
&ldo;離開?怎麼離開?老鴇手裡還抓著我的賣身契呢!跑得再遠她也能報官把我給抓回來的。再說了,我出去又能怎麼樣?和你一樣去露宿街頭嗎?&rdo;
江逾白突然沉默了,以為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擺脫眼前的這種流浪無度的生活了,又怎麼能再拉別人下水呢?
&ldo;那等我將來有錢了來贖你出去,如何?&rdo;
晚縈粲然一笑,眼睛都跟著發起光來,雙手揪著衣擺重重的點了下頭。
那晚送江逾白翻牆離開時,他爬上牆頭,騎在牆上回過頭來,俯視著晚縈道:
&ldo;你等我,等我回來帶你離開這裡,到那時候我帶你回家,好不好?&rdo;
晚縈的眼裡滲出了凝露:
&ldo;好,我等你。&rdo;
自那以後,晚縈很久很久都沒有再見過江逾白,她日日夜夜的期盼著江逾白能再次笑容明朗的順著牆頭翻過來,然後將那亂蓬蓬的宛若秋季的雜草一般的頭髮撫到一邊,笑著露出一口白牙,抓著繩子說一句:
&ldo;哎,好久不見了!&rdo;
晚縈天天等,可是他再也沒有出現過。牆內的草已經拔了一茬又一茬了,柳樹枝幹上那被他用繩子勒出傷痕的地方早就癒合了,可他卻許久許久都沒有再出現了。
晚縈從十三歲以後不知怎麼突然就變得姿容妍麗起來,面板也不再像以前那樣乾巴巴的,反而是喝飽了水一樣,白白嫩嫩起來,一頭青絲如瀑,長至腰下;柳眉彎彎,黛而不濃;一雙眼睛大而明亮,像是不菲的夜明珠;鼻樑小巧挺拔,像是一座秀麗的白玉山峰;雙唇飽滿像是帶著晨露的花瓣,手雖然帶著繭,但仍然十指纖纖像是削尖的蔥根。只是左邊眼角卻因為當年被老鴇用金簪一戳之後形成了一個小疙瘩,像是長的一顆紅色的小痣。
當粗布短衣在遮掩不住晚縈的姿容之後,鴇兒終於發現了她。
鴇兒笑眯眯的將她從後院請進了前院的閣樓裡,一口一個閨女叫得很是親熱,拿著畫著西施的團扇輕輕的扇著風,一雙戴滿臂釧兒戒指手鐲的雙手按在她肩頭,笑得一臉討厭。
像是得了一個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貝兒,倒也是,有了晚縈再加以□□,什麼稀世連城的寶貝拿不到?那些男人就是豬腦袋,只要咱們的姑娘拋個媚眼勾勾手指,什麼好東西他們不是爭著搶著送到面前來?扔給他們一條用過的手絹,他們都能放在鼻子邊上,陶醉得吸上半天。
晚縈自從住進閣樓之後,後院的那些個人見了她一個比一個殷勤,笑得臉上都能開出花兒來,一個賽一個討喜的來攀交情,晚縈雖說不曾報復但也素來不理。
鴇兒為了培養晚縈在她身上著實也花了不少的銀子,請來了京城裡數一數二的教坊司的舞樂娘子來教她彈琵琶和書畫先生來教她讀書寫字作畫,到她十六歲,鴇兒讓晚縈去接客,晚縈卻寧死不從,說只賣藝不賣身。
老鴇自然開始是好言相勸,到最後是氣得渾身發抖,伸出塗得猩紅的指甲點著晚縈的腦袋連連罵說買了個敗家子兒,就知道來算計她的錢。可打又打不得,萬一打壞了自己多年的心血不久付諸一炬了?後來見晚縈彈琴唱歌效益似乎也不錯就暫時由她去了,心裡卻在盤算著,死丫頭,老孃暫時依著你,等再過幾年就由不得你了。
晚縈心裡卻還在想著,是不是有一天江逾白就能從牆頭上翻過來,然後說:
&ldo;我帶你走。&rdo;
很久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