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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ldo;何苦呢，我們秦家犯得不是小錯，而是‐‐&rdo;

他說到這裡又猛地頓住了，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出口了，丟人啊。

&ldo;數著日子過吧，能多活一天是一天。人生在世，及時行樂。&rdo;

秦智長嘆一口氣，神情無奈又蕭索，甚至還像得道高僧一樣安慰起自己來。

&ldo;這怎麼行，老爺你說得是什麼話，秦家上下一百二十五口人，如果當真天子一怒，如何跟列祖列宗交代啊。我‐‐&rdo;

一向主意多的秦夫人，此刻也是毫無辦法，她頹然地靠在椅背上，人生頭一回有種茫然無措的感覺。

&ldo;我不想死。爹、娘，你們想想法子，我不想死啊……&rdo;

膽子最小的六姑娘最先忍不住，直接嗚咽地哭出聲來，原本就慘白的面色瞧著更加楚楚可憐。

&ldo;混帳東西，我都讓你不要號喪了，你哭什麼哭！掃把星託生的啊？&rdo;

秦夫人眉頭一皺，順手就把茶盞摔了出去。

她正是煩躁的時候，六姑娘還來哭，簡直是雪上加霜。

&ldo;嗚嗚嗚，女兒不想哭，但是忍不了。&rdo;六姑娘哭得都快抽過去了，完全就是眼淚做的美人：&ldo;我真的不想死，娘，我才十四啊。好多好吃的還沒吃完就死了，好可惜啊……&rdo;

秦夫人眼睛一瞪，那眼白都翻出天際了，一看就要發火。

還是秦智攔住她了：&ldo;夫人，你對著她一個小姑娘發什麼脾氣，都是自家孩子。之前還說起六丫頭的親事，不如你挑一家門第低的，把她給嫁出去，禍不及出嫁女，能保一個是一個。&rdo;

&ldo;呵。&rdo;秦夫人冷笑一聲：&ldo;你也說了那是之前，現如今這光景，我見你在外奔波辛苦，沒好告訴你。這幾位姑娘都得與秦家共存亡了，門檻都被來退親的人踏破了。&rdo;

秦夫人話音一落，室內四位姑娘，全都心有慼慼焉。

&ldo;娘，不如我們找二姐‐‐&rdo;四姑娘這話剛開個頭。

秦夫人的面色急變，目眥盡裂道：&ldo;住口，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否則我第一個要你好看！&rdo;

&ldo;莫要再提二丫頭了，你們都先下去吧。這幾日想吃什麼就趕緊買，想穿什麼也別捨不得，錢財留著沒用，趁著有命活的時候都花了吧。&rdo;

秦智揮揮手，聲音裡充滿了疲憊。

守在門外的丫頭見到幾位姑娘出來，都心裡打突，也不知道老爺和夫人說了什麼，四位姑娘哭了三個。

唯有五姑娘還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樣。

四姑娘最見不得五姑娘這種模樣，輕哧一聲道：&ldo;五妹妹這會子就別故作高深了，親自挑的親事還不是被退了？要熊熊一窩，到時候滿門抄斬可少不了你。&rdo;

說起這件事情，四姑娘就生氣，明明四位庶出姑娘之中她最聰明，但是爹孃都偏寵五姑娘。

秦翩翩慢悠悠地打量了她一眼，沉聲道：&ldo;閉嘴吧你。&rdo;

&ldo;秦翩翩，你屬狗的啊？在爹孃面前乖得跟什麼似的。怎麼一到我面前，就齜牙咧嘴的，一轉眼就翻臉！&rdo;四姑娘立刻跳腳。

&ldo;四姐，其實我就是面鏡子。爹孃和善，照出來的自然是和善。你若是狗，那照出來的也成不了別的玩意兒啊。&rdo;秦翩翩眼睛一轉，神情變成十足的無辜，幽幽嘆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