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漠北之戰（2）(第1/2 頁)

數日後，與諸將在甘泉宮中完善作戰計劃的天子笑著指向輿圖的下端講：“朕聞趙信向伊稚斜畫計把主要兵力陳於幕北，並認為漢家騎士不能輕易度過大幕，即使到了幕北也不能久留。偏朕就要派十萬騎士度大幕去攻打匈奴，這次，一定要把匈奴徹底打殘，解決掉這個不時危害邊郡的禍患。如果真能如此，哪怕有人在百年後罵朕好戰，朕也不會有怨言。”

（注：幕北即漠北。）

圍在一旁的諸將聞言皆興奮的摩拳擦掌，他們都渴望在此次對匈奴之戰立下功勞，尤其是迫切想要封侯的李廣和兩年前在河西之戰因迷路而丟了侯位的公孫敖。

在環視了一遍諸將後，嘴角噙著笑的天子隨意的坐在席上看向站在輿圖右側、劍眉星目的年輕將領說：“驃騎將軍，凡是軍中的騎士敢深入幕北作戰者，皆歸入你的麾下。此次以你為主帥，就不再設裨將。同大將軍一樣，你也率五萬騎士出定襄郡，朕希望你能生擒或者送伊稚斜歸天，了斷漢匈之間持續了數十年的戰爭。”

眉宇間帶著傲氣的霍去病在聽完後，遲疑的瞥了一眼垂首立在對面的衛青輕聲應下：“諾，臣定不負陛下所託，誓要把伊稚斜的項上人頭送到陛下的面前。”

聞言拍著案面笑了起來的天子起身繞著霍去病走著講：“這才是朕的冠軍侯應該說的話，朕已下詔書命西河郡、雲中郡的太守、都尉率郡中善騎射的兵卒與你在定襄郡匯合。”

說完後，注意著其他人神情的天子信步走到一直垂首而立的衛青前沉吟了片刻說：“大將軍，你部就以郎中令李廣為前將軍、太僕公孫賀為左將軍、主爵校尉趙食其為右將軍、平陽侯曹襄為後將軍，同率五萬騎士出代郡。你不要覺得朕偏心，朕同樣命右北平、北地和漁陽三郡的太守、都尉率騎士與你匯合。此次對匈奴作戰，以驃騎將軍部為主，你大將軍部為副，只要能殺敵立功，朕照樣會給你們封賞。”

眉眼垂的更低的衛青連忙朝天子拱手回應：“陛下，臣願輔助驃騎將軍在此戰中擊潰匈奴。臣是大漢的子民，蒙陛下恩受封長平侯，自當甘願聽陛下調遣。”

突然覺得無趣的天子乾笑著指了指衛青講：“朕的這個大將軍啊，總是如此小心翼翼，視朕如洪水猛獸一般。”

“陛下，臣不敢。如果沒有陛下的提拔，臣或許還是個任人欺辱的騎奴。陛下對臣的大恩大德，臣沒齒難忘。”露出惶恐之情的衛青說著想要跪到地上向天子求饒，卻被眼眸中帶著無奈的天子一把拽住了胳膊。

嘆著氣的天子隨即推開他的胳膊重新坐到席上甩了甩衣袖大聲講：“朕當然知道你不敢，等從關中各郡縣徵調的數十萬傜夫到後，你就和驃騎將軍一同出發，等到了幕北再向匈奴發起總攻。”

眉心重新舒展開的衛青當即上前走近天子應下：“諾。”

見狀覺得心煩的天子擺了擺手讓諸將退下，隨後站到敞開的窗戶前看著漸漸遠去的諸將問上前伺候的黃門：“你說，到底什麼是君、什麼是臣？”

額頭上瞬間冒出了冷汗的黃門在天子的注視下驚恐的跪拜在地上支吾著回答：“陛…陛下，僕…僕只是個閹人，不…不識得幾個字，不…不懂這些。”

春末的熱風吹的天子更加心煩，惱怒的他一腳踢翻了顫抖著的黃門，甩著袖子快步離去。

立在門外的隨從郎官和黃門連忙跟上，生怕自己慢一步就會受到牽連。

自認倒黴的黃門在眾人離開後，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如平時一樣無視旁人的譏笑聲站到門外望向幾乎種遍了甘泉宮的槐樹。

輕風不斷吹過，“嘩嘩”作響的槐葉聲從宮內傳到了宮牆外。

騎著馬的霍去病不斷回頭望向始終慢了自己兩個馬身的衛青，想告訴他自己從未想過在天子面前爭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