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進宮(第1/2 頁)
坊間流出各種離譜的版本。
都傳裴家女公子為著一個兔兒爺,連顏面都不要了。
常常漏夜出行,達旦歡暢。
什麼一擲千金博郎君一笑,又說那郎君是個有骨氣的,抵死不從。
笑談裴家大抵是種不好,上一輩的老二如此,這一輩裡也出了這麼個貨色,天要絕裴氏。
那些個閒得孵蛋的書生們批斥裴姝身為女子沉溺風月場所,傷風敗俗,離經叛道;
身為女君不思進取,驕奢淫逸昏庸無能。
大放厥詞將她與京中聲色犬馬的紈絝子弟做類比。
還有更荒誕的版本,說是裴府女君仗著身份,於狂風暴雨之夜逼上門,霸王硬上弓
編得有聲有色,細節詳實,就跟站在床頭親眼瞧見了似的。
不對,有幾回是沒避著人,可夜裡翻牆的事,天知地知除她們三個外,就趕馬的廝役是個外人,芸雀激怒一拍掌,
“我知道源頭在哪了,看我不去撕爛他的嘴。”
“站住。”裴姝把吃到一半的糕點扔回盤裡,拍拍手上的碎屑,拿過茯苓水漱了漱口,滿不在乎地笑笑:“我不避諱,自有用意。”
那夜的馬伕,便是故意挑了一個裴鈺的人。
“那也不能由著他們胡編亂謅,無下限中傷貶低你!”芸雀憤怒的點在於,在姑娘大力整治下,竟還有不開眼的宵小膽敢行背主之事。
當然,最最最讓她在意生氣的是,她家姑娘,要顏有顏,要錢有錢,要背景有背景。
有身份有地位,用得著霸王硬上弓?
未免太侮辱人了!
瞧不起誰呢!
不能想,越想越火冒三丈。
芸鷺看眼渾不當回事的裴姝,道:“女君,我覺著芸雀說的對,再是有意為之,也燒得過旺了。”
“雖說謠言止於智者,但三人成虎眾口鑠金,風評一旦形成便極難扭轉,不論您用意何在,我認為都實在沒必要為此搭上清譽。”
此事芸鷺站芸雀,外頭謠言鋪天蓋地,固然有女君的推波助瀾,可霸王硬上弓屬實難聽了些。
相當於把姑娘跟那些個欺男霸女的下三流貨色歸為一類了。
“不燒旺點不行啊!”裴姝幽幽嘆氣:“風不風評的也不當飯吃。”
倘若不劍走偏鋒,很快,就在明天,她又會如上一世一樣,站到謝顯的對立面,面臨不鬥也要斗的局面。
此外,她要把縮頭龜釣出來。
她風評惡化,無所作為,裴坤良第一個坐不住。
不怕他動,就怕他不動,穩坐釣魚臺。
像前世那般,她在臺前斗的頭破血流,他悠哉龜縮在幕後漁翁得利。
而將裴鈺算計在內,只是順帶手而已,能多坑一個算一個。
以傷及己身名譽來博弈,雖是下下策,但管用就成。
翌日。
侍官如約而至,來宣裴姝進宮。
裴姝回京不到四月,皇帝保持著一旬召見她一次的頻率。
今次可得打起精神應對,這關係到未來的幸福生活。
絕不能再走老路,一腳踏進深淵,跟披著聖人皮的魔鬼鬥得死去活來。
這一世,她的願望很樸素,清算恩怨,坐擁金山,吃好喝好,活到九十九壽終就寢。
進宮面聖,須沐浴更衣,儀容整潔。
上妝完畢,裴姝挑了件鮫紗織金撒花裙,衣帶墜環佩,珠釵滿頭晃耀。
華貴招搖。
馬車裡裴姝看似懶洋洋靠在大引枕上假寐,腦子卻在高速運轉。
跟皇帝相處,分寸感的拿捏半點輕忽不得。
隔靴撓癢不起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