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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權介想,「這種嘴臉,真教人心酸。可我只覺得這樂曲哀傷,心裡的難過一點也沒有。要我做一番姿態出來,雖不是不可行,只是我不願意那樣做。」唯獨把腦袋頷了下去,一動不動著,好像一本正經的樣子。
撫子把腦袋放在父親的膝蓋上,依偎著父親,眼睛大大地睜著,嘴巴上還留著淺淺的笑。只覺得曲子好聽,畢竟還沒有到觸景生情的年紀。
藤權介見她這幅模樣,倒不覺得像一開始那樣令人討厭。
時間長久以後,時常有一個人來拜訪,所坐的牛車從西大門一直行駛到西之對的殿前。偶爾也獨自騎馬,穿樸素的衣服,拜訪西面的對殿。
往往這個時候,下人之間的訊息總是十分靈通,藤權介就詢問若君,「那裡來的是什麼人?」
若君說,「好像是源大納言的兒子呢。」藤權介心想,聽說河源院的源氏家中,人丁向來稀少,那麼這個人想必就是那個擔任藏人頭跟左中弁的人了。便問若君,「哥哥現在在哪一間房間裡呢?」
若君問道,「現在要過去看望他麼?」
藤權介說,「我隨口問問,你只管回答好了。」若君如實地將位置相告,在西之對東邊的廂房。
藤權介想,這個位置很不隱蔽,沿途都沒有可以遮擋的樹木,隻身過去,實在太奇怪了,一定會被人察覺的。就對若君說,「這名源頭弁,在平安宮裡名聲不很好,向來有很多的心思。如此頻繁造訪我的家裡,不知道貪圖些什麼,恐怕生出對父親與哥哥不利的事情。」
若君呢,當然也不清楚藤中納言與源頭弁的談話,聽了藤權介的分析,擔驚受怕地問道,「那該怎麼辦呢?」
藤權介說,「那麼,我去會會他罷。只是不想教無關的人知道這件事,你找一些藉口來,去支開渡廊上值班的人。」
若君卻一副苦惱的樣子,「突然讓我想辦法,也不一定能想到。」這名若君是藤權介乳母式部大輔的一個弟弟,選入小野宮裡來時,因為外表老實可愛,其實有一點愚笨。藤權介被他這樣一說,竟有些生氣,斥責他,「我想要出去,要裝車子,或者肚子突然犯痛,要吃一些熱的東西,這些都是辦法呢。儘管教他們能跑腿的就好啦!」
若君恍然大悟,「說得也對。」就一溜煙地跑了出去。不過一會兒,又從幾帳的後面探出來腦袋,對藤權介招呼,「公子,可以啦。」
藤權介呢,心裡未免難以放心,念及若君做事,儘管因為那些愚笨時有返工與事倍功半的,卻不盡然是一個粗糙之人。藤權介從內屋裡探出身子來一瞧究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果然簀子渡殿上,一個侍從也沒有了,便趕快跑了出去。
臨近西之對的廂房外,窗戶正敞開著,就能聽到清楚的說話聲。藤權介正在庭院當中不知如何躲避,正看到有一扇格子窗沒有拆下來,又聽到裡面還有咳嗽的聲音,心想原來是這樣。就躲到那間格子窗的外面。
窗裡有個較為疏遠的聲音說,「今天怎麼不在呢?」
想必就是源頭弁。藤權介正為這一段話感到奇怪,哥哥回答說,「今天她跟父親一道去拜訪東大寺的僧都了。」聲音中聽出一些沙啞。
頭弁說,「這些日子,其實很辛苦您。」
外面的風有點冷了,哥哥咳嗽兩下說,「只是教她臨摹字帖,學習彈琴,也無二三事。」
頭弁說,「真是不好意思在你面前說這些啊!撫子的母親近來也感染了重病,正在山裡的寺廟調養,要是給這個孩子穿上喪服,那就太過可憐了。」
哥哥卻說,「這樣的話不要道來了,也沒有做過特別細心的事情,不過是閒暇之餘,當作打發時間。」
頭弁道,「我也知道您口頭很冷淡,實際上卻不是那樣做的。前天來看望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