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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一席話畢,整張桌子如電閘短路,一時間全凝滯住。
長輩們神色各異,兩位父親若有所思,而女家長多少有點惋惜。
唯獨張斂一人波瀾不驚,他適時放開了周謐的手,平靜如看客。
男人殘留的暖意讓鑽戒的存在感都減弱了,周謐飛速將雙手擺回桌面,端起玻璃杯抿了一大口。
她喉嚨乾涸,像條擱淺的魚,此刻才得以起死回生。
張晝先開了口,表示贊同:「我認為可以。」
他望向其他人,笑著感嘆:「周謐這小姑娘確實人如其名,年紀輕輕考慮問題就這麼全面,而不是意氣行事。」
「我也同意,」張斂贊成父親,又側頭去尋周謐,唇角微彎:「雖然心急,但我無條件尊重周謐的一切決定。」
周謐左眼瞼微跳兩下,也沖他燦然一笑,儼如心有靈犀。
荀逢知略陰惻地掃一眼兒子,估摸著全是這個混帳東西教唆的主意。
但她不好發作,便寄希望於周謐父母,作出以退為進的中間人立場:「你們怎麼看呢。」
周興自然與女兒同一陣線;
湯培麗本就存疑,剛被大鑽戒恍了心神,此時女兒這麼一提點,人登時清醒大半,不再犯迷糊:「既然謐謐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們當父母的肯定還是要理解支援的,我們是有我們的想法,希望孩子早安定早放心,但他們肯定也有他們的考慮,就是感覺有點對不住你們這樣大費周章的招待了。」
荀逢知忙回:「這有什麼,周謐在我心裡早就是準兒媳,之前因為我兒子受了那麼大委屈,我就怕怠慢了她呢。」
雖不那麼如意,但荀逢知還是接受了這個結果。
這場宴請於他們張家而言本就是場見風使舵別有用心的騙局,現在從騙局升級為賭局,還是有收穫的,遠好過前路堵死,無一線轉機。
結果顯而易見,五比一的碾壓局,或者說是表象上的全票透過。
周謐暗鬆一口氣,慶幸事情遠比她想像中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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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插曲彷彿露滴墜入湖泊,並未帶來多少波紋。
大家仍有說有笑,期間還尊重「小倆口」意見,定下了同居試婚的時長。
午宴在安穩和洽中走向結尾,雙方道別過後,張斂開車送周謐一家回去。
周謐一路都少言寡語,而湯培麗一直在跟張斂搭話,她問東問西,當中不乏刁鑽難題,套娃似的層層細化,像要把他倆的事情全扒個底朝天。
操控方向盤的男人似乎完全不會因駕駛分心,答得遊刃有餘,不漏一絲破綻。
周謐聽得心驚肉跳,同時也佩服不已。
車徑直駛入小區,停在周謐家樓下,後座的父母先下去,見周謐還賴坐在副駕上,湯培麗挽上面色醺紅的丈夫,拍窗故意問了句:「你怎麼不下來啊?」
周謐降下半邊車窗:「我想再跟張斂說兩句話。」
為兩位長輩開車門的張斂立住:「好。」
湯培麗笑眯眯的:「哎呦,桌上眉來眼去的還不夠,還要再溫存下呢。」
周謐歪了下頭:「對啊,你們不會有意見吧。」
「早點回家吧你。」嘴上是這麼說,湯培麗還是一手死拽老公,一手提高茶酒,趕緊上了樓。
周家父母一脫離視野,張斂色溫驟降,維持了一中午的深情款款也蕩然無存。
他徑直坐回車內,從好商好量知心愛人變回冷酷無情談判專家:「說吧。」
周謐立馬掏出挎包裡的戒盒,又一下摘去無名指上的鑽戒,塞回絲絨戒託,啪嗒併攏,單手交出:「還你,我不要。」
張斂一動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