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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何指縫裡有眼淚滑過去，順著眼角蜿蜒下來，一滴接著一滴。

關栩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摩挲著，他剛才去買東西是穿著背心的，外套上應該沒汗味兒。天氣預報說有雨，他怕曲何只穿著短袖會冷，就自己多帶了件。

嘆了口氣，把外套蓋在曲何頭上，在他耳邊輕聲道，&ldo;難受就哭出來，誰也看不見。&rdo;

關栩初次見他的時候，除了驚艷人的長相，其次感覺最明顯的就是他情緒的麻木，對社會各種人事不加掩飾的冷漠。曲何是一個不會表達悲傷和難過的人，經歷過那種家庭的孩子，壓抑和剋制已經是融入骨子裡的東西。

但人不是機器，總有撐不住的時候，就像一個桶裝滿了水必然會溢位。他不怕溢位多少水，他怕這桶載不動壞掉。

曲何的身體微微抖動著，幾乎微不可聞的嗚咽聲傳出，像快要漲破的氣球被人戳了一個洞，卻並沒有爆炸開來，而是近乎悄無聲息的釋放所有的難過悲傷。

關栩擺弄著手機。

‐‐二叔，馬偉成判幾年？

‐‐我打聽了，那孩子他媽是吸毒致幻，而且還原現場發現是女方先動的手，要不是後來女方有掙扎和逃跑的痕跡就成防衛過當了，就現在最多也判不到三年。

‐‐有沒有方法讓他多待幾年？

‐‐你擔心曲何？

‐‐曲何心理素質和調節能力都很強，我只是單純不想讓那人渣好過。

‐‐這可不好辦，不過能讓他在牢裡不好過。

‐‐那也行。

關栩收起手機，握了握曲何的手，放到嘴邊親了幾下，然後在他手裡放了一張面巾紙。

曲何拿過去伸到了外套裡面。

&ldo;我去撒尿。&rdo;

曲何看關栩走遠了，他坐起來，眼睛和鼻子都還有些發紅，不過已經不甚明顯，他看了眼旁邊的蛋糕袋子，眼裡有幾分看得見的迷茫。

他等關栩回來，說：&ldo;我想去市區那套房子看看。&rdo;

&ldo;行，我陪你，不過咱們得先吃飯。&rdo;

曲何搖頭，&ldo;抱歉，我沒胃口。&rdo;

關栩手指捻了兩下，開啟一罐紅牛喝了一口，然後捏著曲何的下巴把他嘴掰開把飲料灌了進去。

&ldo;唔你幹嘛……&rdo;曲何費勁的嚥下去往後躲，差點嗆到。

&ldo;你自己再喝幾口，不然怕你走起來頭重腳輕。&rdo;

曲何接過去喝了兩口，&ldo;好了。&rdo;

關栩給他擦了下嘴角，&ldo;走吧，天快黑了。&rdo;

第41章 分離

&ldo;你真的打算放棄高考？&rdo;

關栩家裡。

曲何把一堆資料收拾到一個箱子裡，聽到關栩的問題也沒停頓。

&ldo;那你付出的這麼多努力都白費了。&rdo;關栩有些不能接受，&ldo;復讀一年怎麼了，我們一起上大學，哪怕不能去同一個，也能找一個市的，到時候沒課我就開車去找你，不好嗎？&rdo;

&ldo;關栩。&rdo;曲何站起來，臉上沒有表情。關栩的新學期還沒開始，他卻彷彿換了一個人生一樣，所有的喜怒哀樂重新藏匿起來，變得不為人知。

&ldo;我不是受打擊，而是想好了。我真的不喜歡上學，也不想上大學。&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