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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將過,人閒花落。
新婚三日,景湉期帶著自己的小夫君依著禮節回門,葉昰傾備的禮顯些在那宅子中裝不下。
就算這縣城中有人知道濟世閣的世子來了,卻也因為濟世閣,早早派人清了路,是以百姓只能遠遠看個馬車上雕了什麼花。
無論葉昰傾還是葉岐,祖孫二人都甚少如此招搖,如今做出這番形態,不過是為了昭示眾人,濟世閣對這樁婚事的看重。
景行受著葉昰傾這女婿的禮,總覺著戰戰兢兢的,不由得想到昔年在南山書院的時候,這新女婿專程找了自己,千萬交代對兒女親事要慎重。
景行怎麼也想不到,葉昰傾竟是如此『慎重』的當了自己的女婿。
旁人看了或許艷羨這一門親,景行這祖宗三輩墳頭上都冒了青煙才修得這一份姻緣。
與那些人不同,景行除卻因自己家貧而略感自卑,倒是覺著自己的女兒配得上此人,若說景湉期能入濟世閣也好,在濟世閣的考教中成績優異也罷,乃至做出剖腹取子等事,皆是她自己修來的。
旁的人家女兒玩樂之時,女兒在學寫大字和念書,景行細細想來竟是沒多少女兒撒嬌的記憶,年方五歲就已經將四書通讀,唐詩也能背下大半。
景行有時想著,倒是自己的家世拖累了她。
回門之後,因回濟世閣太晚,兩人不得不在岑南山下的莊子小住一夜。
傍晚的霞光映著暮春的幾支桃花,餘下的桃樹都發了綠芽。
「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想來學生還沒嫁給您的時候,卻是已經潑出去了,我這女兒還真是不孝順。」
今日回門也只是一敘,她這幾年在家中的日子若是細細攤來,怕是每年都不及十日,景湉期挽著葉昰傾漫步在田莊的小路上欣賞著春日的夕陽,說著些無關緊要的話。
「見過少閣主、少閣主夫人。」正當此時卻又人背著個背簍,從林間的小路里走了出來。
景湉期認得她,正是先前在黃山見過的女道人黃蘅。
「難得又遇道長,不知這些年道長是不是又走過了許多地方。」
大約是修道之人駐顏有術,黃蘅倒是沒怎麼變化,見了二人如此,自謙道。
「卻也沒有走過幾處,先時不知您與少閣主要去北境,若不然也可捎上學生一程。夫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黃蘅也是個不羈之人,也不管濟世閣的主子葉昰傾還在側,竟是招了景湉期過去,神神秘秘的道。
「夫人啊!您可是害慘了小道,先前與您在黃山峰上一敘,您說要與我修道,少閣主當夜就遣了人將我送下山,一路上被蚊蟲咬了好些大包,有幾處還留了印子。」
這麼些年了,總算找到了當事人,黃蘅可得好好吐吐苦水,順便在這新夫人跟前告上一狀!
旁人知曉少閣主要娶這夫人的時候都驚詫極了,唯有黃蘅淡然處之,畢竟依著少閣主那一句話就急著把自己送下山的態勢,生怕這夫人去修道了,最後娶回家,不是自然而然的嗎?
景湉期聽了黃蘅的告狀,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答覆,想不到當年葉昰傾竟然幹過這麼幼稚的事?
大晚上的,不過隨口提了一句,至於嗎?!
「學生就不叨擾了,學生告辭。」告狀完畢的的黃蘅呵呵一笑,又背著自己的小背簍,從林間朝著小路往自己在莊子上的住處去了。
「少閣主……」景湉期正猶豫如何開口求證這一件事。
「是我將她趕走的又如何?」葉昰傾雖然不曾聽見,但看唇語也將黃蘅的話猜了個大概。
「您……就算要趕人,也不該在夜裡啊?這夜間走山路,多危險。」景湉期覺著他連夜將人趕走,實在是過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