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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菲菲努力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急診室中明晃晃的燈光，她的意識慢慢回籠，這才想起來發生了什麼。

她摸了摸床鋪，感到有人坐在另一頭，但她直不起身來看，只好小聲呢喃：“渴”。

趙徵越一下醒過來，坐起身體看著她。方菲菲努力地給他說：“給我水喝，我要喝水。”

趙徵越緩緩起身，將水杯推得更遠，水杯一晃，濺出了水花。他的聲音冷漠又無情：“自己喝吧”。

說完轉身拉開了床簾，走了出去，方菲菲聽到他恢復成溫和無害的聲音在和醫生交談，說自己一夜沒睡，一直在照顧妻子。

方菲菲的眼淚滑到耳畔，她無法起身，伸手也夠不著水杯，委屈又生氣，卻只能小聲啜泣。

正好，明秋霽帶著護工進來，手裡還提著好多零食，看到趙徵越想往床簾走，明秋霽頓覺不妙，就搶先一步拉開了床簾，一眼就看到在努力夠水杯的方菲菲。

護工立刻上前，扶起了她，明秋霽也故意大聲地問：“方姐姐，你還好吧，要喝水怎麼不大聲說呢？”

趙徵越皺著眉頭，白了明秋霽一眼，也從另一邊扶起方菲菲，方菲菲努力掙扎了一下：“不要你扶！”

趙徵越就環顧四周，故意用委屈的聲音對其他人說：“哎，菲菲吧，心情不好，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也不要總是這樣不講道理嘛，這樣發脾氣可不好。”

明秋霽“哼”了一聲，故意刺激著趙徵越說：“我們還沒問呢？你著急解釋個什麼勁兒？誰知道是不是姐姐被你欺負了，才發脾氣，誰都不會莫名其妙發脾氣的嘛。再說，被欺負了，還不準發脾氣嗎？”

趙徵越僵硬地笑了笑，手握得更緊，嘴裡卻反嗤了一句：“這裡是醫院，閒雜人等，怎麼也可以這樣進來？”

明秋霽還要理論，就聽到莫停聲走過來說：“誒，趙先生，明先生怎麼說也是你妻子的救命恩人，說閒雜人等，就過分了吧。”

趙徵越沒說話，又低下頭假裝為方菲菲整理床鋪。

明秋霽示意莫停聲跟自己出來，轉到電梯間，明秋霽就著急地說：“這個趙徵越可不簡單，隨時隨地都在給周圍的人塑造一種方菲菲無理取鬧的印象和暗示，偷偷地玩弄人心！因為他知道，他背地裡做什麼，方菲菲都是沒有證據證明的，比如，她沒法證明趙徵越對自己不好，也許只是幾句言語上的打壓，或者是，把水杯故意放在她夠不著的地方。這些苦，這些委屈，方菲菲只能自己感受，卻沒法說出來，因為太瑣碎，太細節了，所以…”

莫停聲深深地看著明秋霽：“所以，這是一種精神控制和精神虐待？”

明秋霽嘆了口氣，斟酌了一下：“我很不想這樣講，可是，我懷疑，趙徵越是反社會人格。”

莫停聲抱著雙臂：“你是說他冷血無情，毫無共情和對人的尊重？”

明秋霽點點頭：“恐怕是的，現在的方菲菲非常危險，而我還需要更多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