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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二柱在百忙之中還不忘記把她拉過去。
「麥啊,你都嚇傻咯。你這孩子,就是孝順,隨了你媽……」
劉小麥擦擦眼睛,眼眶成功紅了,她哽咽著,「爸,帶媽回去吧,媽衣都潮了,在外頭吹風再著涼。」
「……」劉二柱動作一頓,他也愁起來了。
誰能想到他媳婦今天入戲成這樣呢,半邊衣服都是泥水,在田埂吹了半天涼風,潮布都冷冰冰貼在身上了。
劉小麥這話被旁人聽見了,也覺得有些道理。一個兩個都開口勸了,「二柱,你快些把你媳婦抬回去換身乾的。」
劉二柱剛有些猶豫,就被張秀紅暗搓搓掐了一把大腿肉,他頓時一抖,說道:「還是要請你們先抬紅子到衛生所去,我回去拿一件衣裳就趕過去。」
「爸,上回衛生所的郎中講媽媽就是缺糖,這才幹活就眼前發黑。我們回去給媽喝紅糖水,媽說不定就好了。」劉小麥突然拽拽劉二柱的袖子。
她義正言辭宛如一個鬥士,「大隊長說了,我們要力爭上遊搞好春種,怎能因為小家耽誤大家的事呢!」
劉二柱正無言地看著他大姑娘,就聽見一聲響亮的「好」!
大隊長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此時他拍著巴掌走上前,「小麥不錯,是個思想上進的好孩子。」
說著,他又瞧瞧一動不動的張秀紅,「為人父母的,總不能還不如孩子。二柱啊,你帶你媳婦回去喝紅糖水吧。磨刀不誤砍柴工,養好身子再上工。」
大隊長是今年剛分配過來的,據說從前上過戰場。兩隻眼睛炯炯有神看過來的時候,帶著老農民們沒見識過的壓迫。
劉二柱唯唯諾諾地應著大隊長的話,把張秀紅抱到了門板上,一行人抬著她回了老劉家。
劉二柱外去送人,一關上房門,張秀紅就「咕隆」一下翻身坐起來。
「小麥,你怎麼回事?怎麼就不讓你爸送我去瞧郎中?」
劉小麥扒拉出一件乾衣裳遞給她,這個年代真是絕了,褂子褲子滿是補丁,大補丁上還蓋著小補丁,灰不溜秋的。
「媽,你又沒事,去了不怕穿幫嗎?」
張秀紅接過衣裳,哼了一聲,「你老孃我演這麼多回了,哪次穿幫了。我要去了衛生所,還能跟大夫白要兩口糖水喝!」
「攤上了你這齣,真是吃了大虧。」張秀紅越說越覺得上當,「你媽我白在泥水裡頭打滾了,你這腦子怎就突然軸了?」
以往娘兒倆一唱一和不是很有默契嗎?
「媽,我們換大隊長了,現在這個看起來就是個狠心的。」
劉小麥心有慼慼,老話講新官上任三把火,這位大隊長第一把火不知道從哪燒呢。
張秀紅換好衣裳在門板上坐著,突然問劉小麥:「小麥,你籃子呢?」
籃子……什麼籃子?
之前「爛」了一路的劉小豆從門縫裡蹭進來,磕磕絆絆,「大姐,籃……子在溝裡。」
劉小麥想起來了,她把籃子忘到挖野菜的河溝裡了!
在這個什麼都缺的七十年代,一個竹籃子,那也是很值錢的。
劉小麥趕到河溝,發現居然有人在。
半大的小少年赤腳踩在清澈的河水裡,在摸什麼東西。他彎著身,脊背弓起單薄的弧度。褲腳捲到膝蓋上,河面下兩天小腿筆直蒼白。
這個年代,沒什麼白皮子的人,尤其是在鄉下。如果有,要麼有病,要麼從不幹活。
總而言之就是脫離群眾的人。
這可要不得啊。穿過來沒多久的劉小麥同志,已經認識到了和群眾打成一片的重要性。
可是幹活真的好難啊!
而且這裡吃沒的吃,喝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