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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染臉色懨懨,側躺在病床上,望著窗外的夜色。
霓虹燈閃,高樓林立,不遠處cbd的寫字樓還掛著星星點點的燈光,熱鬧又喧囂。但在陌生的城市裡,她感受到的,只有孤寂和冰冷。
下午的事情發酵的很快,她看到了熱搜,自己工作室帳號下被各路粉絲霸屏,一邊罵她一邊又讓她出來回應,對她指指點點,言語惡毒又冷血。
有說她自稱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無非是為了沽名釣譽傍個好男人;有說她無非是命好,前二十年靠出生後幾十年靠男人;更有往她身上潑髒水汙衊她腳踏兩隻船的
她對這些指責都沒有任何感覺,甚至覺得可笑,但反過來卻又想,到底是自己在事業上的努力還不夠。
所以在這場無聊的鬧劇裡,在容鈞和、蘇染和江晟三個人中,自己只能作為一個人性掛件似得,是商界精英小容總的新婚妻子,是被拍到跟江晟同框的緋聞物件。
沒有人關心她的作品在這次的事故中損壞大半,她為之奮鬥的事業就如此單薄不值一提?
她有種說不上來的疲憊之感,視線落在枕邊的龍鱗裝成品上,伸出手撫上捲起的書冊,乾燥柔軟的紙張在她指尖挲過,初次接觸龍鱗裝時那股難以言表的興奮激動,似乎就此湮滅。
手機不斷震動,聊天軟體的小紅點數量不斷增加,她有些心煩,她知道裡面肯定有來自容鈞和的資訊。
他得到訊息後,會立即飛回平市,來到自己身邊,她確信。
但就是這幾分肯定,卻讓她無端生出幾分怯意,或許還摻雜著些許無法直言的自卑。
他一直都很厲害,讀書時候名列前茅,事業上的成績也是令人矚目,連一向極為挑剔的爺爺也對他讚不絕口,說是容鈞和,甚至比自己的父親,爺爺引以為傲的大兒子,都還要能耐幾分。
這個專案當初還是容鈞和提議的,但自己搞砸了,他會怎樣呢?蘇染心中湧出一陣酸楚,像是夏日冰水中泡著的青檸,被沁出絲絲酸意。
他當然會關心自己的傷勢,然後笑著安慰自己說沒事,就如以往那般體貼,但他心底到底會怎樣想呢?
蘇染想起婚前二嬸陳菱華同自己的那番談話,提點的意味極重,是不是早就料到了會有今日的局面?
一次兩次還好,容鈞和大概會包容自己的失敗,無論是靠著他對自己不知道到底有幾分的情誼,還是看在蘇家的份上,他一定還能當個好好先生,但之後呢?
若是自己跌倒的次數太多,事業上一蹶不振,他難道會一直跟在自己身後,收拾爛攤子?
到那個時候,他還會義無反顧地選擇自己嗎?
「男人吶,結婚後變了樣的數不勝數。」
陳菱華那日的話又從她腦海中一晃而過,童年時自己從書房門縫中扒著,瞧見的二嬸微微抖動低聲啜泣的背影,再一次浮現在她眼前。
連帶著她的眼眶也抖,淚水溢位,她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面對容鈞和。
只想把自己框起來,像烏龜一樣,縮排小小的殼裡,安全又溫暖。
迷迷糊糊中被手機震動吵醒,蘇染摸到手機一看,凌晨三點半,陳菁蓉打來了電話。
本來按容鈞和的計劃,是宋嘉牧和陳菁蓉同自己一起飛往平市,但兩人收拾東西加路上堵車,實在是沒能跟他坐上同一班飛機,而是臨近轉鍾才抵達平市機場。
下了飛機她就帶著宋嘉牧直奔醫院,本想直接衝進病房,但容鈞和的意思是,既然蘇染說不想見人,那就不要打擾她,一切以她的意思為準,讓大家都在外面候著。
這要是擱平日,陳菁蓉高低得整兩句,但今晚她看這位的臉色,實在是有點嚇人,像是末日裡一個月沒吃人的王,滿臉的死氣沉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