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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伕訥訥道:「這世上哪有不疼愛孩子的父親。」
他本意是想應和那人,卻不料說出這句話後,船艙內驀地靜了下來。
船伕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頓時大氣也不敢出,冷汗順額而下,「小人,小人是說……」
「你說得對。」那人開口,「對極了。」
話音未落,他似乎像是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竟難以自抑地笑了起來。
船伕聽著這笑聲,只覺得後背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恨不得立馬逃離這裡。
那人笑夠了,聲音轉了個方向,對身旁那個嬌小的黑影道:「既然你父親完成了約定,我自然也履行我的承諾。」那聲音中帶著幾分令人不寒而慄的憐愛,「去吧,去疼愛你的父親那邊吧。」
沈蔓棄船登岸,乘上停在不遠處馬車,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將軍府便遙遙在望了。
馬車緩緩停下,車夫的聲音隔著簾子傳進來,「小姐,正門圍了不少人,似乎來者不善,我們要不要從後門入府?」
「怎麼回事?」沈蔓掀開簾子,正見到將軍府門口圍了一群人,哄哄鬧鬧不知在做什麼。
青蒔眼尖,指著人群中的一個人道:「小姐,那個人好像是平南候。」她有些疑惑地嘀咕,「奇怪,他不是二皇子的表兄嗎?既然來了將軍府,為何不進去?還引了這麼多人圍觀……」
沈蔓一愣,突然想起一件事。
大昭人人皆知,當今太子雖為皇后所出,但這東宮之位坐的卻並不穩,其根本原因在於昌遠帝不喜太子,意圖傳位於二皇子。
因二皇子母族勢弱,昌遠帝為給他鋪路,自小便為沈蔓與二皇子指了婚,以期二皇子可以得到沈家支援,掌握兵馬大權。
可之後沈將軍為平定邊疆,數次無視催他回京的詔書,昌遠帝開始對沈家日漸不滿。加之後來,沈毅軍功赫赫,民間威望竟比皇室還盛,昌遠帝終於坐不住了,也不知他用了什麼辦法,竟真箇逼得沈毅啟程回京,主動交出了兵權。沒了兵權,沈蔓與二皇子的婚事,自然便可有可無了。
若她沒記錯的話,平南侯此時親自來到將軍府,就是要與自己退婚。
想起曹威那小人得志的模樣,沈蔓面上冷了冷,掀開簾子下了馬車,「不必了。我回我自己家,自然是要堂堂正正走進去。」
上一世她並未在場,她的父親擋在她面前,承受天下人的嘲笑,這一次,她要主動站出來,與將軍府一同面對那些醜惡嘴臉。
儘管還隔著一段距離,人群中的議論卻清晰無比地傳進沈蔓耳中。
「聽聞沈家女幼時養在邊關,沾染了一身的粗氣,不受禮教,不知禮義。此等女子,怎配為人婦?」
「這婚事早該作罷!二皇子素來譽滿天下,平白讓一個不男不女的拖累了這麼多年。」
「現在過河拆橋都能說得這麼有理了?明明是定好的婚約,此刻卻來悔婚,出爾反爾,不守承諾,實非君子所為!」
「你這麼遵守承諾你去娶啊。」
周圍人群竊竊私語,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門口幾人聽得到。
沈蔓的父親沈毅堵在門口,滿臉陰沉地望著面前幾人。
一人賊眉鼠眼,躲在兩名侍衛身後,強裝鎮定道:「婚姻一事,講究的還是要閤眼緣。當年定下娃娃親時,倆孩子皆是懵懂無知少不更事,如今年紀大了,自然也會有自己的想法。我們做長輩的也不能勉強不是?」
沈毅冷冷道:「侯爺有話不妨直說。若論輩分,侯爺怕是還不夠格做二皇子的長輩。」
曹威拉下了臉,「如何不夠格?本侯承襲了父親爵位,又是殿下的表兄,說一聲長輩不為過吧?本侯就直說了,你那女兒與二皇子沒那個緣分,不如就此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