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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倌眼眶一紅,放下小影子,走上前去,一伸手便將花奪過了,隨手扔在梳妝檯上,扁嘴道:&ldo;你幹麼真去摘花兒了?&rdo;楚瀚還沒回答,紅倌已伸臂抱住了他,將頭埋在他胸口,哽聲道:&ldo;可擔心死我了!&rdo;楚瀚奇道:&ldo;你擔心什麼?這花我又不是沒摘過,你擔心我摘不到?&rdo;
紅倌不斷搖頭,只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哽聲道:&ldo;我擔心你不回來了。&rdo;
楚瀚笑道:&ldo;小影子在這兒,我怎會不回來?再說,我不回來,那你拿什麼醒酒?&rdo;紅倌破涕為笑,說道:&ldo;你就只記掛著我的玩笑話。快來,換下了濕衣衫,省得病了。&rdo;取出幾件乾淨的衣衫讓他換上,又將濕衣衫晾在床邊。
她來到梳妝檯前,拾起那束楚瀚新採的夜來香,放在瓶中,注入清水,深深吸了一口氣,吸入滿腔的幽淡清香。她精神一振,重新熱起酒,倒了兩杯,一杯自己喝了,一杯遞給楚瀚,笑道:&ldo;現在解酒花來了,我可以盡情喝啦。你也快喝兩杯,暖暖身子。&rdo;
楚瀚接過酒杯喝了,兩人並肩坐在床頭。紅倌側頭望著他,忽然正色說道:&ldo;楚公公,我問你一句話,你可得老實回答。&rdo;楚瀚道:&ldo;我什麼時候不老實了?你問吧。&rdo;
紅倌忽然伸出手,攬住他的頭頸,膩聲問道:&ldo;你當真不是公公?我可不信。&rdo;楚瀚的鼻子幾乎觸及她的鼻尖,望著她長長的睫毛,水靈靈的雙眸,心中怦然而動,口中說道:&ldo;你當真不是男旦?我也不信。&rdo;兩人相視而笑,忽然不約而同地緊緊相擁,一起滾倒在床上。
此後楚瀚更常在夜晚來榮家班找紅倌,兩個少年男女感情日好,如膠似漆,甜膩如蜜。
這天夜裡,輪到楚瀚在水井曲道中照顧泓兒。他怕人家認出他的黑貓,懷疑他為何老跑來安樂堂,因此來看顧泓兒時,都不讓小影子跟來,只讓它跟小凳子作一道,留在御用監裡。
泓兒此時已有五個月大,認得熟人,也會笑了,一見到楚瀚到來,便咯咯笑個不止,可愛之極。楚瀚笑嘻嘻地逗泓兒玩了一會兒,餵他吃了米糊,喝了羊奶,泓兒便揉眼抓耳,顯是想睡了。楚瀚抱著泓兒輕搖低哄,直哄到他沉沉睡去,望著他清秀安詳的小臉,忽然想起昨夜與紅倌的一番繾綣,滿懷甜蜜,忽然動念:&ldo;我若能跟紅倌生個娃子,不知會是怎生模樣?&rdo;
正想時,忽聽門口輕響,一個嬌弱的身影鑽了進來,卻是紀娘娘。為了不讓人起疑,紀娘娘極少來水井曲道的角屋,每回來探望親子,總在夜深人靜時悄悄前來。楚瀚在救出泓兒後的數月之中,只見過紀娘娘四五次,每次都十分短暫。
楚瀚向紀娘娘跪下行禮。即使紀娘娘地位低微,如今身處危難,楚瀚和其他宮女宦官對她卻不敢缺了禮數。紀娘娘連忙拉他起來,低聲道:&ldo;快別這樣!&rdo;
楚瀚將泓兒遞過去給紀娘娘,她接過泓兒,緊緊擁在懷中,低頭親吻他的小臉,臉上神色愛憐橫溢。
這角屋庫房的夾壁只有四尺來寬,八尺見長,如同一間狹窄的小室,一個大人抱著嬰兒坐在室中並不嫌狹窄,但要容多一人,便顯得有些擁擠了。通常楚瀚將嬰兒交給紀娘娘後,便去外邊把風,這回他正要鑽出暗門,忽然想起一事,問道:&ldo;娘娘,我留意泓兒的頭頂缺了一塊頭髮,那是怎麼回事?&rdo;
紀娘娘低頭去看,伸手撫摸嬰兒頭頂的一小塊光禿,輕輕嘆了口氣,說道:&ldo;萬貴妃那時派了個宮女來打胎,那宮女心地好,回去報說我只是生了病,並非懷胎。但萬貴妃生性多疑,並不放棄,仍舊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