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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有時候,最溫暖的話語,亦是最戳人心的利器。
花都微微抬了抬眼,漆黑的眼瞳裡閃著些微細碎的光,「你也不必太過傷心,常言道,水滴石穿,終有一日,你定會達成所願……」。
翌日,用過早膳,林衍親自將花都送至了城門口。
或許是昨夜兩人將想說的話都已說完,今日離別,二人都未有多言。
「花師姐,保重」
「別哭喪著個臉,不然我還以為你在給我送終呢」
「……」
「好了,別勉強了,笑得比哭還難看,我走了」
馬鞭狠狠揮下,瞬時如離弦之箭沖向了城外,連句好好的告別都沒有,只餘留在風中的一聲。
「在我沒回來之前,給我好好活著!」
最終,花都還是沒有告訴林衍,此行去往何處,歸期又是何時。
直至那一人一馬不見了蹤影,林衍方才調轉馬頭回城,亦是一人一馬,緩緩而行,只相較來時,背影卻突地變得寂寥。
恍惚間,走到了熱鬧的街市,因時辰尚早,街上的行人並不多,故而林衍並未下馬步行,只是慢慢馭馬向前,直至迎面撞見了她現在的妻子,永安公主俞笙。
俞笙著了一襲白衣,還特意用輕紗遮住了面容,正與其貼身侍女青櫻從左側的一個攤位上走開,一轉頭,也看見了不遠處騎在馬上的林衍。
二人的目光穿過中間的行人,剎那間四目相對,眸眼間皆無一絲波瀾,而後又雙雙移了目光。
林衍甚至都未從馬上下來,只對著俞笙微一頷首,便打馬與其擦身而過。
青櫻氣得那叫個咬牙切齒,「公、小姐,你看看她,這也太過分了!根本就不把您放在眼裡!」。
俞笙卻依舊是那清冷淡漠的模樣,抬腳便繼續往前走,「這世上能有幾人是被她放在眼裡的」。
從十二年前的女兒節,第一次在夜市上遇見這個人時,她便感覺到了此人內心深處隱隱散發出的藐視一切的淡漠與傲然。
五年前在宮中的再一次相遇,不過是再一次驗證了當初年幼時的感覺,只不過隨著歲月的流逝,這個人開始學會用表面的服從與屈服來掩飾其內心深處最真實的看法。
俞笙記得,當初便是在這條街上,她被這個人不小心撞了一下,雖不過一瞬的靠近,可那股淺淺地梨花香卻從此刻印在了她的心裡。
即便後來她已漸漸淡忘了這味道,但當它再次出現時,潛藏在記憶深處的感覺轉瞬便被喚醒。
只是,光陰流轉,物是人非。
又或許,如今這一切,早已在當年她們在這街市之上相遇時便已註定。
因舅舅在那一夜派人刺殺了她與她的瀾姐姐,所以才會有後來母妃因她們而死……
林衍回府後,便到房間取了劍出來,在院裡舞起劍來。
自打賜婚聖旨下來,瞳兒回到王府之後,她已許久不曾舞劍了。
不知是否亦因此,竟覺生疏了許多,便連氣息亦覺得格外不順、不穩與不暢。
收劍回鞘之時,林衍已是氣喘吁吁,滿面薄汗,明明已漸深冬。
「衍兒」
身子莫名一僵,似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片刻後方才緩緩轉過身。
原來並不是她的幻聽,那個過去一直這般溫柔喚她之人此刻就站在一丈開外看著自己,唇角漾著淺笑,卻遮不住眉間的那一縷若有似無的憂思。
「風大天涼,趕緊回屋換身衣衫吧」
輕緩溫軟的語調,宛若春風悠然而至,令千萬樹梨花剎那盛開。而遞至眼前的手帕瑩白似玉、纖塵不染,只在邊角處繡了一株清雅的蘭花,如同懷中溫暖著心口的那一方。
林衍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