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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打算做酸菜燉白肉血腸嗎?」周粥問。
「對,就是準備做酸菜燉白肉血腸。」鄭珍華孃家在東北,白肉血腸是吉林菜,是吉林的非遺美食。
「我來做酸菜燉白肉血腸吧。」周粥捲起衣袖。
「不用不用,你去歇息著。」鄭珍華忙不迭道。周粥笑道:「沒事,大伯孃,酸菜燉白肉血腸就交給我吧。」
鄭珍華無法,只得任周粥接手白肉血腸。
油鍋加熱,周粥在裡頭放蔥、姜、八角和香葉,炒香之後,加入切好的酸菜翻炒。蔥姜八角香葉的香味融進酸菜裡時,周粥往鍋里加水,燜煮酸菜。
酸菜燜煮到香氣濃烈時,周粥把粉絲、切好的五花肉以及血腸下到鍋裡。
燉煮二十多分鐘,酸菜燉白肉血腸就可以出鍋了。此時鄭珍華和王蘭圍到了鍋邊,周燕和周洋也守到了鍋邊,在客廳裡聊天的周長壽周生也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廚房那邊。
「好香……」周洋咽著口水,直勾勾地看著鍋裡燉好的酸菜燉白肉血腸,恨不得直接拿手去抓了吃。
周粥把酸菜燉白肉血腸盛出來。亮黃的酸菜和粉絲鋪墊到碗底,煮得油盈盈的五花肉色白有光,薄如紙帛,一片片堆積在酸菜粉絲旁邊,而五花肉旁白,撂著紅紅圓圓的血腸。
再用勺子舀起熱滾的湯,澆到碗裡,嘩啦嘩啦,汩汩的熱湯將酸菜燉白肉血腸淹沒。同時,熱騰騰的熱氣躥升,酸中帶著鮮的濃鬱香味噗的一下衝到鼻尖,瞬間刺激味蕾,讓人登時感到飢餓起來,就像一輩子沒吃過飯的餓。
鄭珍華盯著碗裡的酸菜燉白肉血腸,「吃了一輩子酸菜燉白肉血腸還是第一次知道酸菜燉白肉血腸能做的這麼好看,這麼香。」
她老家在吉林,酸菜燉白肉血腸家喻戶曉的菜,這道菜源於滿族,是滿足祭祀活動的祭品,她不是滿族人,但她很喜歡吃這道菜,從小就吃,還真是頭一次知道酸菜燉白肉血腸能這麼好看這麼香。
酸菜燉白肉血腸上桌,其他菜也快上齊了,菜一上齊,除了周粥,幾乎所有人都第一時間去夾酸菜燉白肉血腸。
粉絲纏繞著酸菜,在口中被咀嚼時,軟彈之中析出讓人胃口大開的酸味。
白肉即五花肉片柔軟得如泡沫,似乎上嘴唇和下嘴唇輕輕一碰觸,一抿,肉片便消失在了舌尖,只將肉片的醇味與入了肉片裡的酸香留下。
筷子夾起圓圓紅紅的血腸,蘸一蘸蒜泥,輕輕一咬,香糯輕軟,油而不膩,嚼巴嚼巴,滿口都是嫩軟的鮮美之味,似乎能清晰地感受到蛋白質在嘴裡炸開,給味覺系統強烈的滿足的幸福感。
「酒菜滿桌,香不過油梭;酒席滿堂,好吃不過血腸。」周燕吃著血腸,口齒含糊道。她小時候在外婆家時,聽到滿族鄰居的小孩唱過這首滿族兒歌。她一直對這兒歌裡長的「好吃不過血腸」不以為然。
儘管她媽愛吃血腸,可她一直都不大喜歡。血腸,用豬明腸包起來的血塊,太重口了,不好看也不怎麼好吃。
可是如今吃到周粥做的酸菜燉白肉血腸,方才知,滿族兒歌裡唱的「好吃不過血腸」並非虛言!
周燕嘴巴不停,一塊一塊地吃著血腸。沒多久,酸菜燉白肉血腸就被瓜分得乾乾淨淨。
鄭珍華忙去添菜,又盛了一大缽酸菜燉白肉血腸上桌。
周粥一家回家時,鄭珍華給他們裝了一大袋子血腸,笑道:「回去做了吃,自己養的豬,血比外頭賣的好。」
拎著血腸走出周長壽家時,周粥回頭望了一眼。周長壽一家站在門口,臉上掛著笑容,送他們出門。
周粥的目光在滿臉笑意的他們身上逡巡。周長壽和鄭珍華身上早已沒有以前那種勞苦的痕跡,周燕和周洋比以前胖了一圈,看起來比以前有朝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