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5 章 送他離京(第1/2 頁)
沈妤心口一縮,強自鎮定道:“陛下太看得起臣了,臣斷然沒有重要到那樣的地步。”
與帝王談條件無異於與虎謀皮,她知道自己既不能答應得太乾脆,也不能將姿態端得太高。
同緒帝看著她說:“你太過謙了,沈妤,朕不妨告訴你,你和謝停舟,朕只能放走一個,讓你和他一起,無異於是讓北臨如虎添翼。”
“微臣除了這一身武功還過得去,不知道還有什麼令人忌憚的地方。”
“將才難求啊。”同緒帝目光精銳,“你跟著仲安多年,難道就沒有耳濡目染個一星半點兒?朕要你留在這裡,太子性子太過溫和,朕需要你這樣的人來輔佐他,有你在的一天,北臨便能臣服一日。”
他坐在那個高位十九年,那個位置賦予了他俯瞰萬民的權利,他在那個位置上學會了如何看人,將他們看得太透徹。
“你選一個吧,讓謝停舟離開,還是留下。”
宣輝殿的門開了。
沈妤走出來,手中握著明黃的聖旨,跨過門檻時,她被絆了一下,在李昭年扶住她之前站直了身體。
她的身體很重很沉,原計劃就是要送他回家,可真正做到的這一日,才知道抉擇是如此的讓人難受。
他終於可以回家了,條件是換成自己被困在這裡。
“公公,去北臨王府傳聖旨吧。”她說。
李昭年看著她,看見她的眼神從出殿時的彷徨逐漸變為破碎,再到一切都消失不見,眼眶在發紅,卻仍是一如往常的堅定,好似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錯覺。
……
北臨王府燈火通明。
下人們來來往往,忠伯忙著吩咐下人收拾東西。
就在剛才宮裡來傳旨,准許北臨世子即日離京,回北臨給老王爺侍疾。
“慢點兒慢點兒,這東西可磕碰不得。”
“哎。”忠伯自言自語道:“原以為少說要住上個好些年,運了這麼多世子常用的物件過來,誰知道又要搬回去。”
長留蹲在他的腳邊,拿棍子攔著螞蟻的路,“爺爺,那時雨呢?她不和我們一起回北臨嗎?”
他叫慣了時雨,總改不過來口。
忠伯嘆了口氣,“這話你可不能當著殿下的面說,戳他的心窩子。”
“我知道。”長留不高興地說:“可是我挺捨不得時雨的。”
忠伯說:“她對人實在,對身邊的人都好。”
長留小雞啄米般點頭,“嗯,她對人可好可好了,她送我老值錢的缸子,又偷偷給過我好幾次零用錢,還經常給我點心吃。”
他想起什麼,又補了一句:“雖然有一次是下了藥的。”
忠伯擦了擦眼睛,“總有來日的,熬過現在這個坎,總能相見。”
長留癟了嘴有些想哭,用力忍住了。
謝停舟聽著來來往往收拾東西的聲音,只覺得頭疼得厲害。
他已經在椅子裡坐了很久,傾著身子,垂眸看著手中的聖旨。
盼了許久的東西,如今拿在手中,卻覺得不那麼重要了。
她不在,那他回北臨又有何意義?
手指一鬆,聖旨落在地上散開,上面的字跡凌亂輕浮,顯然是同緒帝醒來所寫,蓋著皇帝的御印。
謝停舟起身便往外走,走到院中,兮風當即衝上前來。
“殿下,宮門沒開,您進不去。”
謝停舟的呼吸微微顫抖著,“我有辦法。”
他往前跨出一步,兮風錯身擋在他面前,“就算能進,屬下也不能讓您進去。”
同緒帝醒來,該是要向齊王動手的時候的,宮中一旦生變,步步皆是萬分兇險,他不能讓世子冒險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