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頁(第1/2 頁)
公主嘴裡應著,卻因他的態度忐忑。終於笨拙地爬上了車,他驅策頂馬走上了官道,公主戳了戳他的後背問:「大師,男人是不是每月也會有幾日心情不好?」
他沒有理會她,抖抖韁繩,喝了聲「駕」。
身後的公主苦悶又納悶,以前的釋心大師很有耐心,紅塵瑣事從心上湯湯流過,絕不會引發他太多的反應。現在性情大變,看來不是昨晚沒睡好,就是她夢裡的淫言浪雨騷擾到他了。
公主有點羞愧,討好地在他背上捋了兩下,「莫生氣、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他讓了讓,一本正經道:「施主別這樣,男女授受不親。」
公主幹瞪眼,受慣了冷遇的人沒什麼氣節,想了想摘下自己的圍脖戴在他腦袋上,好聲好氣道:「大師趕車辛苦,別受了寒。」
這下他倒是沒有再拒絕,公主也看不見他唇角隱約的笑意。
經歷了一些事,好像大家都有所改變了。公主以前明明是那麼敏銳又自作多情的人,現在卻變得有些遲鈍,不知該不該理解為對他信仰的尊重,難道因為那個戒疤,她反倒決定成全他了?
成全他,便不在乎自己的姻緣了嗎?
馬車在寒流裡艱難地行進,好在雪停了,風也逐漸變小,他動了動凍得發僵的手指,偏過頭問:「施主回到膳善後,有什麼打算?」
公主道:「打算倒也沒什麼打算,繼續過原來的日子。以前除了度春假,我沒有機會出遠門,這次跑了一趟上國,也遇到很多險象環生的事,將來熟人面前,我能吹一輩子。」
釋心猶豫了下問:「你想過自己的姻緣嗎?當初使節出使膳善把施主帶迴天歲,十二國中恐怕無人不曉了,如果聽說你險些作配楚王,會不會對你將來的婚事有影響?」
公主心道釋心大師擔心得還挺長遠,他有這份心,就不能再怨怪他這個始作俑者了。
公主善解人意地說:「你不必擔心,憑本公主的美貌,有的是人上門求親。我們西域十一國不像你們天歲,對婚事看得那麼重,比如知虎兄,居然因為在一個墓裡埋過,就哭著喊著要娶我,實在讓人覺得不可思議。別說你我沒有成親,就算成了親,我也不愁嫁。等回去之後我就公開招駙馬,你要是多逗留幾日,說不定還能喝上我的喜酒呢。」
他聽了,牽著唇角哼笑了聲。她不是要請他喝喜酒,怕是想氣死他吧!說好了更喜歡釋心,更喜歡和尚的,等他剃了頭髮重新穿上袈裟,她絲毫沒有重溫舊夢的意思不算,居然想招駙馬的好事去了。
「貧僧不能喝酒,施主忘了。」
公主哦了聲,笑道:「我真是忘了,這樣,不能喝酒就以茶代酒,總之意思到了就行了。」
他已經氣得不想搭理她了,只好放眼遠看群山,遠山遠水看得心胸開闊些,便不會為了這個突然閉塞的榆木腦袋苦惱了。
只是路上濕滑,有的地方結了冰,馬車行過困難重重,唯一的辦法只得放慢腳程。不過還算幸運,天色將近黃昏時,終於趕到了原州城。
天歲的城闕都是差不多模樣,遠看看去像蟄伏在地,卻張開雙翼的巨鷹。城內一色對起的高樓,底下是青石板鋪就的路,有專門的人員進行清掃。車輪到這個時候才算確確實實接觸到了地面,加緊往縣衙趕,彼時正是要閉衙的時候,兩個衙役已經將門闔上了一半。公主心裡急切,匆匆便跳下了馬車,揚聲大喊等一等。
那兩個衙役頓住了,下班被拖延是很令人著惱的事,便粗聲粗氣道:「等什麼等,報案不懂規矩的嗎!」
公主揭開了面紗,拱手道:「對不住了,我是外邦人,有要緊事求見太守,勞煩兩位替我通傳。」
那兩個衙役起先態度不佳,但看見公主的容貌,頓時大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