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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餓得難受,就有點暈,正想說能不能慢點。陸懷銘突然開口,「剎車壞了,準備跳車。」
那喝白開水一樣的語氣,讓謝珊一度以為自己幻聽了,「什麼?」
「跳車,」陸懷銘語速極快,同時把車窗和門鎖開啟,「不出意外是林鬱做的,以現在的情況,前路隨時有可能出現危險,所以你儘快跳車,你跳了我再跳。」
窗外的景物飛速往後倒退,殘陽如血,潑了半邊天。
謝珊頭皮發麻,毫不自覺地搖著頭,身上的涼意更甚,整個人都在抖,「太快了,我不敢,你減速!」
陸懷銘直直盯著前方的路況,聲音毫無感情,「想活就跳,我沒有開玩笑。」
外面灌進來的風呼呼作響,謝珊抓著車門,開啟,感覺到一股巨大的阻力,地面像加速的傳送帶,飛快後移,她狼狽收回眼,話都說不清了,「我、我、我不敢……」
「閉眼跳,快!」
謝珊仍舊在車門口瑟瑟發抖,沒有行動。
離前方的拐彎越來越近,山路這麼高的速度,如果對面視野盲區來輛車,很難避讓。
陸懷銘一手抓著方向盤,一手解開安全帶,作勢去開車門,「那我跳了,你好自為之。」
就在這時!
一輛藍色中卡沖了過來!
陸懷銘瞳孔驟縮,猛轉了下方向盤,躍躍欲試的謝珊因為慣性被甩了出去,與此同時,他也跳了出去,汽車瞬間失了方向,朝斜坡衝下去,碰到一塊突出的岩石,翻車滾落,激起一片狼煙。
之前和謝珊拍的那部電影就有跳車環節,但電影畢竟有藝術加工,跟真實比起來還是平緩許多。
陸懷銘滾了幾圈,停下來的時候,腿都有點軟,心臟劇烈地跳動著,胸膛大幅度起伏。
他閉了下眼,寧芯擔心的面容閃過,他深深吸了口氣,額頭的汗沁涼,但凡晚一點……
非常遺憾的聲音由遠及近,林鬱神出鬼沒地現身,「真可惜啊,我都給你們安排好殉情通稿了,這讓我好生為難。」
「陸懷銘謝珊私會別墅走水,僥倖逃出,下山途中卻翻車雙亡。官宣即墳墓,多棒。」
陸懷銘沒搭理他,緩緩站起身。
「當年寧芯就是在這兒失足滾下去的,像你的車一樣。」林鬱提議道,「你那麼愛她,不如也試一試?」
陸懷銘就站在斜坡邊上,白色的短袖沾著塵土,胳膊上的擦傷沁出絲絲血跡,背後是靡麗極艷的夕陽。
他絲毫不顯狼狽,極為平靜地說:「你試試。」
陸懷銘極有耐心地等著他走近,快到跟前時,一直趴在地上的謝珊忽地出聲,「小心!」
眼前白光一亮,刀鋒和林鬱一起撲了上來。他眼裡的陰狠如昭昭日月,帶著玉石俱焚的瘋勁兒。
陸懷銘側身一躲,抓住他的手腕,拽著人滾下去。
在翻滾和扭打中,刀早就脫手而出,最下面正是剛剛滾下去的汽車,撞斷的樹木枝條突兀斜斜杵著,斷口尖銳鋒利。
陸懷銘眼神一暗,找準時機,攥著林鬱猛地按下去——
借著重力和慣性,枝幹穿掌而過,一聲痛呼,林鬱疼到面部扭曲。
兩人也恰好來到平地。
警車的聲音已經近在耳邊。
陸懷銘鬆開蜷縮著身體、捧著手掌在抖的人,他喘著粗氣、身形不穩地站起來。
他身上各處又添了很多刮蹭擦傷,肩膀那兒還有兩處無意被刀子劃出來的傷口,鮮血染著髒汙的短袖,已看不出底色。
林鬱則瞪眼看著自己的手,似乎難以置信——
勁瘦有力的掌心被枝條插著,疼痛已是其次,但以後再想拿畫筆、刻刀,精準創作,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