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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陸追問:&ldo;那不挺好?後來呢?&rdo;
他停了停,忽然收斂了笑容神色肅穆:&ldo;她跑到我家一看,我媽媽病在床上,家裡一貧如洗,這日子沒法過,立刻扔下包跑回了家。那天是我去大學報到的日子,火車都快開了,我跑到她家樓下給她打電話,想說你等我,不就是幾千萬,沒什麼了不起,即使讓我去殺人越貨,我一定會掙回來……&rdo;
短暫的停頓,又不知是誰問:&ldo;後來呢?&rdo;
他頓了頓,低頭默默笑笑,抬頭看著房間的另一端:&ldo;她沒接。那天下大雨,我看見她站在窗簾後面,手裡捏著電話,就是不接。我想我明白她的意思,不就是分手,不過那時候真是夠傻的,拚命為她找藉口,想她從小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我家那個家徒四壁的樣子,她哪見過那陣仗,一定是嚇壞了,怎麼能怪她,只要有一天,總有一天,等我回來,我會給她最好的生活。我媽送我去火車站,拽著我的手求我說,小遠,錢咱們還回去,但這樣的姑娘咱們高攀不起,遲早害了你,還是忘了吧。可是叫我怎麼忘,好像吃了一輩子爛菜葉的人,忽然給了你一頓紅燒肉,怎麼可能說忘就忘。我媽靠糊紙盒子把我養大,我從沒忤逆過她,唯獨這一次,我怪她收了別人的錢,生氣半年沒打電話沒回家。等我再回家的時候,是我媽躺在醫院裡。原來我走了她就開始拒絕治療,半年就死於尿毒症,死前只留了一句話,說都是她的錯,不該拖累我。&rdo;
他語調平靜地說完,沒有人再說話,房間裡霎那間鴉雀無聲,連吃薯片的人都沒有,只有日光燈在頭頂閃了幾閃。半天還是小陸打破沉默說:&ldo;都怪那個女的,矯情,嫌人家裡窮,早說啊,還浪跡天涯呢,跑來看一眼又逃走,叫咱媽情何以堪啊?&rdo;
孟懷遠笑說:&ldo;要不怎麼說我慘呢,在我媽的醫院裡,我還拚命替她找藉口,全是我的錯,不能怪她,這樣的結果又不是她料得到的。&rdo;
小陸問:&ldo;後來呢?&rdo;
孟懷遠停了停,拍著手裡的信封:&ldo;還要後來?還嫌我不夠慘?&rdo;
房間後面的鄭爽忽然聲音尖銳地問:&ldo;那個隔壁班的公主,後來你還找過她嗎?&rdo;
孟懷遠停了停才答:&ldo;沒有。&rdo;
小陸不禁扼腕嘆息:&ldo;嘖,太便宜她了,換了我一定要華麗麗地出現在她面前。她不是嫌貧愛富嗎?現在該後悔得想哭了吧。&rdo;說罷又惡狠狠地補充,&ldo;說不定她還想舊情復燃,如果這樣正好,頭兒你就始亂終棄,把她給棄回來。&rdo;
孟懷遠低頭笑了笑,不作聲。一定是魏群注意到鄭爽的臉色不悅,推一推眼鏡出來打圓場:&ldo;還棄什麼啊,如今頭兒那個美女環伺,好比天天滿漢全席,誰還惦記紅燒肉啊,是不是?&rdo;大家附和,氣氛才稍微和緩。小陸撲過來搶信封:&ldo;就是就是,頭兒你要是人生悲慘,廣大吊絲男就都不用過了。&rdo;他妥妥地把信封放進口袋裡,笑說:&ldo;憑弔一下我吊絲男的曾經,不行嗎?&rdo;
鄭爽卻忽然回頭說:&ldo;厲曉雪呢?先走了嗎?&rdo;她指著門邊的凳子:&ldo;她的袋子忘了拿。&rdo;
天氣熱得離譜。小雪走出大廈的旋轉門,熱浪滾滾立刻撲到臉上。應該有兩個星期沒下雨了吧,空氣卻黏得像擠得出水來。她站在大廈門口的臺階上,身上穿中規中距的襯衫西裝裙,好像整個夏天都黏在身上。
身後的門一開一合,偶爾有人進出。不知今天的空氣指數是什麼程度,黃燦燦的車燈打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