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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賀略帶歉意地微笑：&ldo;對不起，這段日子給你增加了不少工作量。&rdo;

老闆面前她只好表示忠心：&ldo;怎麼會？我明白，二期投資對公司很重要。&rdo;

孟懷遠站起來，隨意笑了笑：&ldo;就為了這二期投資，厲會計昨天可是忙了好一陣，犧牲了個人休息時間，放下重要的個人事務，直到八點多鐘還在打電話求人，特別有……&rdo;他突然停了停，&ldo;……特別有主人翁精神。&rdo;

鄭賀呵呵一笑，看過來的眼神怎麼都有點意味深長起來，輕聲說：&ldo;幸苦了。&rdo;她在心裡冏了冏，低頭說：&ldo;應該的。&rdo;然後逃也似的從辦公室退出來。

沒想到孟懷遠也從辦公室跟出來。她的桌子離大門最近，牆壁和檔案櫃之間只有狹小的通道，兩個人並肩而行，頓時讓人手足無措。

孟懷遠倒是雙手插兜，神色自若。快走到門口時，他抬腕看了看錶，她忽然注意到他手背上一道狹長的傷痕。

還是鮮紅色，像是新傷。比如，昨天。

她的座位到了，不知怎麼，略一猶豫，自己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她已經跟在他後面出了門。

兩人並肩站在樓道口等電梯。他回頭詢問地看她一眼，她幾近慌亂地說：&ldo;我去樓下買點東西。&rdo;

電梯的燈從一樓一層一層地亮上來，慢得令人窒息。她鼓足了勇氣才打破沉默：&ldo;你昨天才從澳門回來？&rdo;

他淡淡看她一眼，&ldo;嗯&rdo;了一聲。她追問：&ldo;幾點？&rdo;

這個問題有點突兀，他抬起眼，看她的眼神不免異樣。咳咳，尷尬無比。她儘量做出不經意的樣子：&ldo;那個，我聽人說，昨天機場的休息室有人打架，好奇你有沒有碰上。&rdo;

還沒等他回答，&ldo;叮&rdo;地一聲，電梯終於到了。他率先邁腿走進去，她跟在後面亦步亦趨。門關上，狹小的空間裡空氣有點渾濁。

他不經意地把手放回褲兜裡。

忍了又忍，沒忍住，她問：&ldo;手受傷了？&rdo;

他沉默地低著頭。她追問：&ldo;打架的該不會是你吧？&rdo;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看見他的嘴角微微向上揚了揚。當她還不明就裡地琢磨那是什麼意思，他忽然笑了笑，抬眼直視她：&ldo;我？我打誰了？你聽說機場有人打架，聽誰說的？&rdo;

&ldo;嗯？&rdo;她一愣。聽&ldo;現男友&rdo;說的，這叫她怎麼解釋？其實是&ldo;現男友&rdo;在機場捱了揍，看見你手上有傷，所以懷疑是你這個&ldo;前男友&rdo;下的手？天底下有沒有比這更自戀的懷疑？她躲開他的眼睛心虛地支吾：&ldo;沒誰，就一個朋友。&rdo;

明明是她在問問題，為什麼他一句話沒答，反而把她弄得驚慌失措？做事沒頭腦，感情衝動，她在心裡將自己凌遲一遍，敢情孟懷遠批評得一點不錯。

不知算不算她運氣好，&ldo;匡當&rdo;一聲，電梯停在五樓，五六個人一齊湧進來，直把她逼到電梯的最底端。

離她最近那個人的啤酒肚幾乎直接頂到她胸口上。有人自然地伸手擋在她身前。

門重新關上，而他就站在離她不足十厘米的對面。七八個人同享一片巴掌大的空間，氧氣轉瞬間稀薄起來，不知是誰吃了大蒜，她覺得一陣一陣地犯暈。頭頂的白灼燈光亮如白晝，他的影子投射在她身上，她忍不住抬眼仰望他。

記